J 常l I删 周作人译契诃夫小说底本考 以《可爱的人》为中心 梁艳 200092) (同济大学外国语学院,上海摘要:周作人在中国译介契诃夫作品的初期阶段发挥了重要作用。相较于其他译者,他的契诃夫译介呈现出一种连续又间断的特征。 本文以周作人日记等为线索,考证了周译《可爱的人》的底本,并探讨了他翻译这篇小说的动机。通过上述考察。不仅揭示了周作人追求 忠实于原作的翻译态度。也从侧面再现了加奈特夫人的英译本经由日本进入中国的传播路径及其在东方的巨大影响力。 关键词:周作人:契诃夫:《可爱的人》:翻译 中图分类号:H0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4948(2017)02—0082—06 19世纪伟大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杰出的 短篇小说巨匠契诃夫(AHTOHI-IaB.rlOBHqqexoB 1860— 1904)的名字在中国可谓家喻户晓。他的小说《装在套 教材里的必修篇目。契诃夫的作品传人中国始于清末, 1907年吴祷译《黑衣教士》是我国翻译的第一篇契诃夫 小说。从那时开始至“”之前,是我国译介契诃夫 子里的人》、《变色龙》等至今仍是我国初、高中语文 的初期阶段,具体情况如下。 表1契诃夫作品中译本一览(1907—1919) l、tl ll l00 遵雌 0 0 j0一 lll0 ,|砖 。…_ l l 1 tl ll l|硒雕,镊注餮 鼍鬻≮ B yca ̄b6e(1894年) 今译《在庄园里》 B yca ̄b6e(1894年) 今译《在庄园里》 B CCbLrlKe(1892年) 今译《在流放中》 l 吴祷译《黑衣教士》(商务印书馆1907) 薄田斩云译r黑衣僧J(『太 』1904年第1O qepn ̄fiMOHaX(1894年) 卷第1314号) 今译《黑修士》 、2 周作人译《庄中》(《河南》1908年第8期) 待考证 (后改题目为《戚施》,收录在《域外小说集》里) 3 周作人译《戚施》(《域外小说集(第一册)》, 待考证 东京神田印刷所,1909) 4 周作人译《塞外》(《域外小说集(第一册)》, 待考证 东京神田印刷所,1909) 5 陈景韩译《生计》(《小说时报》1909年第2期) 濑沼夏叶译r馀吾十者J(『于st_水7僳作集』 JIHmH壬Iem0. H(1886年) 狮子吼害房,1908) 今译《多余的人》 6 包天笑译《写真帖》(《小说时报》1909年第2期) 濑沼夏叶译r军真帖J(同上) 7 包天笑译《火车客》(《小说时报》1909年第3期) 濑沼夏叶译r月 人j(同上) 8 包天笑译《六号室》(《小说时报》1910年第4期) 濑沼夏叶译r六虢室J(同上) 9 陈家麟、陈大镫译述《(中华短篇小说)风俗闲评》 据英译本转译(上下册)(中华书局,1916) 、iJ/b60M(1884年) 今译《照相簿》 且 HHKH(1885年) 今译《别墅的住客》 l-layiaTa No 6(1892年) 今译《第六病室》 上册收录小说l4篇,下册收录 小说9篇 ,待考证 10 周作人译《可爱的人》(《新青年》1919年6卷2号) 待考证 “A Work ofArt”(见Short Story Classics  ̄ymeyKa(1899年) 今译《宝贝儿》 ll 胡适译《一件美术品》(《新中国》1919年1卷l号) (Foreign)(VolumeoneRussian).Editedby 1qpoi43Be ̄eHrie HCKyCCTBa Willian Patten.New York:P.F.Collier&Son.1907. 今译《艺术品》(1886年) 12 今非译《这样就是名誉!》(《太平洋(上海)》 据英译本转译1919年2卷1号) ,待考证 Hacca ̄rnp 1-FO ̄acca(1886年) 今译《头等客车乘客》 Hoc.rleTeaTpa(1892年) 今译《散戏以后》 、l3 耿济之译《剧后》(《曙光》1919年第1卷第2期) 据俄文原作翻译,待考证 基金项目:本文为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中国近代翻译文学中的日文转译现象研究(1898—1919)”(15CWW007)同济大学人文社会 科学青年基金项目“清末民初文学翻译中的日文转译现象研究”(1100219114)的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梁艳,女,同济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为日本近现代文学、中日比较文学。 ⑩梁艳:周作人译契诃夫小说底本考 纵观这一时期的翻译,主要呈现出以下特色。第一, 所译作品均为短篇小说。第二,从译介路径来看,基本 都是转译。以1916年为分界线,前半期大多通过日文 转译,后半期主要通过英文转译。第三,译者大都是当 时著名的文化人。周作人和胡适自不必说,翻译契诃夫 的第一人吴祷是晚清著名的书法家兼翻译家,陈景韩是 当时著名的报人兼小说家,包天笑则是鸳鸯蝴蝶派的代 表作家。 这一时期,周作人和包天笑翻译的契诃夫小说数 1917年9月3日 丸善廿八日寄 叉卜工7叉丰及于z水7d,说 集贰册 1917年9月4日 阅 叉 工7叉丰及于z水7小说集 1917年9月5日 晚阅手_-r-水7决斗了 1917年9月25日 得丸善十九日寄于z水7小说集一册 1917年9月27 Et 晚阅新得于2-P水7集,凡十篇,阅其八,皆颇 短 1917年10月2日 阅于-1"水7小说集,内三年一篇最长 量最多,都是三篇。然而,两人之间又有明显不同。包 天笑的译作集中发表于1909—1910年。此后大约有六年 时间,中国对契诃夫的译介处于停滞状态。包天笑对契 诃夫的译介也随着这一停滞而销声匿迹了。另一方面, 周作人的《庄中》(后改为《戚施》)和《塞外》均是 1909年前后留日期间发表的,《可爱的人》则是回国后 翻译的。第三篇的发表时间与前两篇相隔了十年。如此, 周作人对契诃夫的译介呈现出一种连续又间断的特征。 这种与众不同,让我们不得不重新思考周作人与契诃夫 之间的关系。比如,周作人是通过什么渠道来了解契诃 夫作品的?他的翻译动机是什么?参考了什么底本?这 些都是学界迄今为止尚未完全解答的问题。因此,本文 将以周作人译《可爱的人》为中心,对此进行一番考察。 一、周作人读过的日译本和英译本 1917年是周作人工作和生活发生重大变化的一年。 这年4月他前往北京,先是在鲁迅的介绍下任北京大学 附属国史编纂处的编纂员,后又于9月被聘为北京大学 的文科教授。这一年也是他从日本回国以后关注文 学最多的一年。从这一年的日记中,可以看到周作人购 阅托尔斯泰、索洛古勃、果戈理、安特莱夫、库普林、 陀思妥耶夫斯基、加尔洵等众多作家作品的记录。 他阅读契诃夫的 ̄ymeqxa(今译《宝贝儿》,1899年) 也是在这一年。然而,动笔翻译这篇小说却是在1919年。 为了更加清晰地展示周作人阅读、翻译契诃夫的情况, 笔者将全部相关内容摘录如下。 表2周作人日记摘录① 上午得九日家寄早稻田文学一本……下午风, 1917年6月13日 阅早稻田所载小说,有于z亦7作可爱/r女并 叉卜/r跋,颇佳 下午得东京堂二十日寄露国现代/思想 文学 1917年6月30日 一册 复阅于,亦7作可爱/r人一过,又阅露国现代 1917年7月1日 文学 六年书目 九月于 亦7小说集二册英文 , 木卜译 1918年12月2日 上午往校,以于z亦7小说集二册借予傅斯年 1918年12月16日 又傅斯年函,还于z亦7集二本 1919年1月3日 译<弋厂 [(即契诃夫一笔者注)小说可爱 的人,未了 1919年1月4日 晚译前文 1919年1月5日 译前文了 l919年1月31日 译可爱的人书后,至晚了 1919年9月17日 上午往东交民巷取丸善六日寄小包,内于-r东 7等二册 四月 于 亦7小说集 一丰一译四册英文 八年书目 七月决斗于2F-水7小山内译 九月赌于z水7小说集英文 (周作人,1996a:674—791,1996b:2—92) 1917年6月13日记录的“于工水7作可爱 女”, 即日本《早稻田文学》大正6年(1917年)6月号上刊 登的秋庭俊彦译r可爱 女j,后面附有托尔斯泰的评 论,题为r『可爱 女』}二就0、 卜,11/ ̄卜-4 批 J。 周作人最早读到的契诃夫的且yⅢeqlca(今译《宝贝儿》, 1899年)就是这个日译本。他认为这篇小说“颇佳”, 并且7月1日又重新读了一遍,喜爱之情可见一斑。后来, 周作人向日本的丸善书店邮购了两册契诃夫小说集,分 别于9月3日和9月25日寄达。据该年9月书目记载, 这两册都是英译本。名为“万 卜”的译者其实就是 英国著名的文学翻译家康斯坦丝‘加奈特(Constance Garner.1861—1946)。她曾在剑桥大学学习拉丁语和希 腊语,并向英国的人学习了俄语。1889年与作 家爱德华・加奈特(Edward Garner,1868—1937)结婚, 又被称为加奈特夫人。她于1893年访问莫斯科、圣彼 得堡、亚斯纳亚波利亚纳等地,并拜会了托尔斯泰。加 奈特夫人以此为契机开始译介文学,一生所译 作家作品有七十多卷,其中包括契诃夫的小说13卷, 戏剧和书信各2卷。 “The Two Volodyas”、 “The Trousseau”、 “The 表3加奈特夫人译契诃夫作品一览 1.卯 e Darling andother Stories(The Tales ofTchehov、,01.11. London:Chatto&Windus.1916. Helpmate”、 “Talent”、 “An Artist’s Story”、 “Three Years”。其中,最后一篇“Three Years”就是周作人所 说的那篇“三年”。而第一篇“The Darling”则正是契 2.Z e Duel and 0ther Stories(The Tales of Tchehov V lJ 21. London:Chatto&Windus.1916. 诃夫 ̄ylueqKa(今译《宝贝儿》,1899年)的英译本, 并且后面也附有英文的托尔斯泰评论(Tolstoy’s Criticism On“The Darling”1。由此可知,周作人读过秋庭俊彦译r可 爱 女J之后,又购买并阅读了加奈特夫人所译的“The Darling”。 3. e La with the Dog and 0ther Stories(The Tales of Tchehov V 1_31.London:Chatto&Windus.1917. 4.The Party and 0ther Stories(The Tales of Tchehov V 1.41. London:Chatto&Windus.1 9 l 7. 5. e Wife and 0ther Stories(The Tales of Tchehov v01.51. London:C’hatto&Windus.1918. 6.The Witch and 0ther Stories(The Tales of Tchehov、,01.6、. London:Chatto&Windus.19l8. 小说 7. e Bishop and 0ther Stories(The Tales of Tchehov vb1.71. London:Chatto&Windus.1919. 8. e ChoFus Girl and 0ther Stories(The Tales ofTchehov、,01. 8、.London:Chatto&Windus.1920. 9.The Schoolmistress and 0ther Stories(The Tales of Tchehov Vb1.91.London:Chatto&Windus.1920. 10. e Horse.Stealers and 0ther Stories(The Tales ofTchehov Vb1.1O1.London:Chatto&Windus.1921. 11. e Schoolmaster and 0ther Stories(The Tales of Tchehov 、,01.111.London:ChaUo&Windus.1921. 1 2. e Cook Wedding and 0ther Stories(The Tales of Tchehov V 1.121.London:Chatto&Windus.1922. 13.Love and 0ther Stories(The Tales of Tchehov V0l l3、. London:ChaRo&Windus.1922. 1.The Cherry OrchardandOtherPlays(The Plays ofTchehov 戏剧 Vo1.11.London:Chatto&Windus.1923. 2.Three Sisters andOtherPlays(The Plays ofTchehov Vo1.2). LOndon:Chatto&Windus.1923. 1.Letters of Anton Tchehov to His Family and Friends. 书信 London:Chatto&Windus.1920. 2.The Letters of A nton Pavlovitch Tchehov to Olga Leonardovna Knipper.London:Chatto&Windus.1926. 英国作家毛姆(Maugham,W.S.1874—1965)曾回忆 遭“大概是1905年左右,契诃夫的几篇小说被译成法文, 引起赞誉一片,但他当时在英国仍是籍籍无名。契诃夫 死于1904年,被誉为当代作家之首。但是1911年 出版的《大英百科全书》第11版中‘契诃夫’词条却 相当简洁。……一直要到加奈特夫人从契诃夫的海量小 说中挑选出一部分翻译出版了三卷本之后,英国读者才 开始对他产生兴趣。自那时起,作家的声誉,特别 是契诃夫,才开始日益壮大”(毛姆,2011:139)。可 见加奈特夫人的契诃夫翻译影响力是多么巨大。 9月25日收到丸善书店新寄来的契诃夫小说集后, 周作人于9月27日阅读了十篇当中的八篇,又于10月 2日继续阅读,并指出小说集中最长的一篇题为“三年”。 这恰恰与1916年出版的The Darling and other Stories完 全吻合。这个英译本收录了10篇小说,分别为“The Darling”、 “Aridane”、 “Polinka”、 “Anyuta”、 二、周作人翻译时参考的底本 既看过日译本又读过英译本的周作人,到底是以哪 个为底本进行翻译的呢?这需要比较后才能得出结论。 在比较之前,需要对秋庭俊彦和他所译的『可爱 、女』 再进行一些补充介绍。秋庭俊彦(1885—1965)是日 本大正、昭和时期十分活跃的文学翻译家,1910年 毕业于早稻田大学英文系。他热爱契诃夫的文学作品, 致力于从英文译介契诃夫。新潮社大正8年至昭和3年 (1919—1928年)出版的10卷本『于z一水7全集』中, 秋庭俊彦担任了六卷(1、3、4、7、8、9卷)的翻译工作, 为契诃夫作品在Et本的普及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日本学 者柳富子(1976:131)在研究中指出,这十卷本『于z一 水7全集』是根据加奈特夫人的英译本进行翻译的,不 过排列顺序并没有照搬英译本,作品篇目也有所取舍。 秋庭俊彦译『可爱0、女』的底本就是The Darling and other Stories(1916)中的“The Darling”,与周作人所 读过的加奈特夫人的英译本相同。 初步比较周作人译《可爱的人》和秋庭译『可 爱 、女』后,可以看出两者最明显的不同在于人名、 地名的翻译。周译中全部采用罗马字拼音,比如: “Olenka…‘Plemjanniakov”、“Tivoli”、“B ̄ansk”、“Eau de Cologne”等。秋庭的日译本则采用片假名书写的外 来语。从这一点来说,很难想像周作人翻译时只参考了 秋庭的译本。再将加奈特夫人的英译本分别与秋庭和周 氏的译本比较,发现两人的翻译都比较忠实于英译本。 然而,当我们逐字逐句对比周氏和秋庭的翻译时(见表 4),却发现秋庭的译本中有几处明显是归化的译法, 而周氏的译本则更贴近英文。比如,例1一例8就是如此。 另外,日译本没有翻译“fish”(例9)这个词,并且把 “engineer”(例10)译成了“教师”。周氏译本则与 英文一致 周作人曾在《学俄文》中说道: 我们学俄文为的是佩服它的求自由的精 表4契诃夫小说且yⅢeq瑚英日中三种译本的比较 Constance Garne ̄译“The DarHng” 秋庭俊彦译『可爱L、女』 周作人译《可爱的人》 I TheDarlingandotherStories.London:Chatto &Windus,1916.) (『早稻田文学』1917年6月号) (《新青年》1919年6卷2号) 例1:Well,rain away,then!Flood the garden, 上L!¨<岛 屯降扎!庭一 next! 否! I二溢扎 俺 好,只管下雨;你淹没了园,淹死了我也 好!将我现世与来世的幸运都消灭了也 好! drown me!Damn mv luck in this world and the 棼土左衔朗忙L !¨<6 屯礼法机 (Anton Tchehov,1916:4) (于I水7,1917:25) (契诃夫,1919:121) 例2.she compared herself with the hens,who rae 彼女 料理番 籍小舍 入。 屯L拯 0l二 他女自比像那母鸡,倘若公鸡不在屋子里, awake all night and uneasy when hte cock is not in < < 氯老揉 格夜目蕾毒丧L 便终夜不安的睡不着了。 hehtenhouse-........................................——. 否 i 自分老救 --(兄允。 (于I水7, (契诃夫,1919:124) (Anton Tchehov,1916:7) 1917:29) 例3:Thank you for coming to cheer me up,and 拈陲檬 面白弓= 0、丧L/允扫。御毯蕴 曼。 谢你来替我消遣,愿圣母保你健康。 mav he Motther of God give von health.f Anton (于I亦7,1917:33) Tchehov,1916:12) (契诃夫,1919:127) 例4:“Well,thank God!”she would think. (Anton Tchehov,1916:21) (Anton Tchehov,1916:12) 『圭扬、好力 。允!』兰彼女法思导 (于I水7,1917:44) (于I水7,1917:33) 扬。允。 他女想道,“好了!谢上帝。” (契诃夫,1919:134) 例5:Youmaybe surethe1 tliefellowunderstands. 子供 知。 了导 ¨}寸丧世 扫 例6:And it was as harsh and as bitter as 毛乙, 毛机法烈L”齿痛 同 wormwood in the mouth. 辛力 ,)赶。 (Anton Tchehov,1916:15) 例7:I don’twantyou! (Anton Tcbehov,1916:16) 例8:How she doestake on (于z水7,1917:37) 弓否冬0、! ’ (于I亦7,1917:38) 才, 刀・七三日/,步于力i 你该知道,这小孩子金堕堡这事。 (契诃夫,1919:128) 弓I二苦L/< 这味真是苦涩,有如苦艾放在嘴里。 (契诃夫,1919:130) 我不要你。 (契诃夫,1919:131) 拴 悲嗅}二暮扎 现在他 将怎样过日子呢? 圣! (契诃夫,1919:125) (于I水7,1917:30) 例9:htere WaS a savoury smell ofbeet-root soup 庭 大根 叉一 审羊肉专家鸭审 甘叁弓段 他们庭中,便散满了萝h汤羊肉或鸭肉的 ndofmuUon aorduckintheiryard,andonfast— 旬力 L/危。 days offish (Anton Tchehov,1916:1 1) (Anton Tchehov,1916:8) 香味;斋戒日是鱼香; (契诃夫,1919:127) (于I水7,1917:32) 例10:when Sasha would ifnish his studies and 了,。/中力i学校老出 become adoctororan........夕卜, 力 麴力 I 那是Sasha毕了业,成了医生或 型匝 (契诃夫,1919:134) en ̄inee.............——r (于I水7,1917:43) (Anton Tchehov,1916:20) 神及其文学。现在学话固然不成功,可是这个意 思却一直没有改变。这计划便是用了英文或德文 间接的去寻求,日本语原来更为方便 但在那时候. 俄文翻译人材在日本也很缺乏.经常只有长谷川 二叶亭与升曙梦两个人.偶然有译品在报刊发表。 升曙梦的还算老实.二叶亭因为自己是文人.译 文的 术更高.这就是说也更是日本化了.因此 其诚实性更差.我们寻求材料的人看来。 作参考的资料.不好当作译述的依据了 不过,周作人为何把标题译为“可爱的人”,仍值 得进一步分析。1917年6月13日第一次读日译本时, 他记录的标题是“可爱/r女”,而7月1日第二次读后 却记为“可爱/r人”。一字之差,看似无心的笔误,其 实是有更深的用意。7月1日,周作人读完秋庭译r可 爱 女J后,又阅读了升曙梦的『露国现代④思潮及文 】 学』(1915)。这本书正是前一天刚刚从东京堂收到的。 在该书介绍契诃夫的章节里,有这样一段话: i 能用 (周作人。1980:214) 故卜ll/ ̄,卜/r伯 近代文豪中 最屯于工一水 7老爱L/ 尤。或晴或人力 于工一水7 『 可以想见,周作人在翻译《可爱的人》时,一定是 把加奈特的英译本作为最可信的底本。他不采用秋庭的 日译本,是因为担心它“日本化”、“诚实性差”,会 步七、/力』 (可爱 人 意) 携,\ 伯老葫同 L/允畴、伯法毛才,L老操返L朗莸L 力 岛、 『真 珠 弓 文章 、女 爱力s微密c=有 值描力 才,L 阻碍中国人走近更真实的契诃夫。他追求忠实于原文的 翻译态度由此可见一斑。另外,通过上述三种译本的比 居 。 叉卜工一7叉午/r 屯、 一 7 屯、j、/于 l=Z 7 屯亦私 屯到底斯弓法 较,也的确证实了秋庭的译本在忠实程度上要比周作人 害}寸 、』 、频 }=精欺L/ 0、矗二 扬 的译本略逊一筹。 否。/在近代文豪当中,已故的托尔斯泰最喜爱契 诃夫。听说,有一次有人带着契诃夫的 ̄ymeqr.a(可 爱的人)来拜访他时。托尔斯泰一边反复地朗诵, 一这带很易束住女同胞到动弹不得的地步,最 该留心。请看史特林堡先生的《改革》,便可知道。 边不停地赞叹: “这篇文章真是字字珠玑。细 译稿见《新青年》五之二。 (佛突,1920) 腻而真实地描写了女性的爱。不管是陀思妥耶夫 斯基、屠格涅夫、冈查洛夫还是我,都无论如何 也写不出来。” (异曙萝,1915:40) 这里提到的《改革》、《沙漠间的三个梦》、《可 爱的人》都是周作人翻译的。陈望道的文章暗示这三篇 译作属于同一类型,具有共同的主题。《改革》中的“她” 升曙梦(1878—1958)是日本著名的文学翻译家, 起初是一个有自己的事业、经济的新女性,婚后与 译作均从俄语直接翻译。上述引文中的“ 步七、/力” 是俄语原题 ̄ymeqra的音译。升曙梦加括号解释该标题 的意思为“可爱 、人”。周作人应该是看了这个解释, 才将题目译成“可爱的人”的。因为重视直译的他,一 定觉得升曙梦从俄文翻译的意思更准确。 三、翻译《可爱的人》的动机 关于翻译《可爱的人》的目的,周作人在附记中写 得非常清楚: “译者对于这篇里‘可爱的人’的态度, 是与著者相同,以为她单是可爱可怜,又该哀悼,并且 咒诅造成这样的人的社会;希望将来的女子不复如此, 成为刚健,知力发达,有人格,有自我的女人;能 同男子一样,做人类的事业,为自己及社会增进幸福。 因为必须到这地步,才能洗净灰色的人生,真贯彻了人 道主义”(契诃夫,1919:140)。《可爱的人》中的女 主人公奥莲卡(Olenka)是一位完全没有自我,缺乏独 立思想,专心侍奉男人和孩子,过着“非人”生活的女性。 这篇译文的刊登,实际上给读者提供了一个思考女性问 题的契机。陈望道曾以“佛突”为笔名发表过一篇题为《妇 女问题的新文学》的评论,文中写道: 炎热无聊,偶检几年来适译的新文学。很觉 有可以供研究妇女问题的参考的作品。随笔录出, 聊便寻检。 中国妇女被人称作智慧的,大都都是“可爱 的人”一流女子。所以中国人“开步走”底第一步, 就该读齐科甫先生《可爱的人》。这篇译稿。见《新 青年》六之二。译者的附注。也狠有精彩。 读了,必定有些女同胞不愿再作“可爱的人”。 想“寻求那自由的国土”,这时就该读谢莱讷先 生《沙漠间的三个梦》。谢氏是一位女流的先觉。 已将往“自由国土”的途径,很亲切地指示我们 女同胞,女同胞该仔细地看。译稿见《新青年》 六之六。 谢氏作品中,有所谓“不可免的必然的阔带”。 丈夫仍然保持平等自由。然而,她最后却没能摆脱为人 母的牵绊,生下孩子以后便忘记了从前的自我,心 甘情愿地让丈夫养活了。《沙漠间的三个梦》里的“伊” 是一个彻底实现了自我的女性形象。她克服了心理 和生理的重重困难,最终摆脱了为人妻为人母的束缚, 变成了能与男子携手并肩走向未来的的人。这与周 作人在《可爱的人》的附记中所说的“刚健,知力 发达,有人格,有自我,能同男子一样,做人类的事业, 为自己及社会增进幸福”的理想女性是如此契合。《可 爱的人》、《改革》、《沙漠间的三个梦》分明就是“没 有觉醒”、 “没有彻底觉醒”、 “彻底觉醒”的i种女 性的映照。诚如陈望道所言,读者甚至可以对号入座, 参照三个作品提供的正反面经验,首先迈出第一步,再 留心途中的绊脚石,最后走向“自由的国土”。 众所周知,《新青年》是新文化运动中讨论妇女问 题最有影响力的杂志之一,从创刊号开始每一卷都有讨 论妇女问题的文章发表。以陈独秀、李大钊为首的《新 青年》同仁们大力倡导妇女,尖锐地批判封建礼教 对妇女的压迫,提倡女子的经济、婚姻自由和职业 自由。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再来看发表在《新青年》上 的《可爱的人》,周作人的翻译动机也就无需赘言了。 这也正是相隔十年后他再次翻译契诃夫小说的重要原 因。 四、结语 综上所述,周作人在翻译《可爱的人》时,采用了 从日本丸善书店购得的加奈特夫人的英译本The Darling and other Stories(1916)中的“The Darling”为底本。 这让我们对加奈特夫人的契诃夫英译本有了新的认识。 它们出版后不久就进入了经由日本再到中国的东方旅 行,影响范围早已超越了英语圈国家。她的这些译本当 时在中国非常具有权威。比如,中国最早开始大规模翻 译契诃夫作品的赵景深曾在《柴霍甫短篇小说集一悒郁》 的序言中说, “集中除去几篇旧译……其余都是从英国 Constance Garnett女士的英译本译出来的。她译的柴霍 @梁艳:周作人译契诃夫小说底本考 甫小说集凡十三册,译文最可靠。……此后倘若我还有 续译柴霍甫小说的兴趣,预备完全采用她的英译”(柴 霍甫,1927:1)。由此可以推测,1930年开明书店出版 49. 【3】异曙萝.1915.露国现代 思潮及文学[M].柬京:新潮社. [4】柳富子.1976.于 一亦7——明治・大正 耜介・翻欹意中心 一【A].福田光治刽持武彦小玉晃一.欧米作家 日本近代 的赵景深译八卷本《柴霍甫短篇杰作集》应该都是根据 加奈特夫人的英译本翻译的。《契诃夫短篇小说集(卷 上)》的译者张友松也曾说过: “我所根据的英译本是 Mrs.Constance Garner和R.E.C.Long的两种契诃夫集, 和Thomas Seltzer编的短篇小说集。Gamett和Long 所译契诃夫的作品都是很受称赞的,尤其是Garner的 文学(口。/了’・北欧・南欧篇)【C】.柬京:教育出版七、/夕一. [5】柴霍甫.1927.赵景深译.柴霍甫短篇小说集・悒郁[M】.上海: 开明书店. 【6]佛突.1920.妇女问题的新文学【N】.日报・觉悟,1920—8— 12. [7】毛姆.2011.夏菁译.观点[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 [8]契诃夫.1919.周作人译.可爱的人[J】.新青年,(2):121—140. 【9]契诃夫.1927.张友松译.契诃夫短篇小说集(卷上)【M】.上海: 译品。……《两出悲剧》和《蚱蜢》是根据R.E.C.Long 的译文译的,后来有了Garner的译本在手里,又改正 了几处。其余四篇都是根据Garnett的译本译的”(契 诃夫,1927:3—4)。 中国初期的契诃夫译介经历了一次十年的中断之 后,于1916年开始复苏。这一年,陈家麟、陈大镫译 述的《风俗闲评》由中华书局出版,其收录了23 篇小说,是第一部中译本的契诃夫小说集。1920年之后, 中国开始大量译介契诃夫,并在二、三十年代形成了一 个高峰。笔者认为,上述现象的出现与1916年以后加 奈特夫人译契诃夫小说集的陆续出版之间存在着紧密的 联系。至于究竟是怎样的联系,则有待于今后更加系统、 详实地考察。 注释: ①原文为繁体字,引用时均由笔者改为简体,并适当添加标点符 号,下同。本论文中的其他引文如有下划线等也均为笔者所加。 参考文献: 【1】Tchehov,A.1916.C.Gamett(trans).The Darling and Other Stories (The Tales ofTchehov Vo1.1)【M].London:Chatto&Windus. 【2】于z水7.1917.秋庭俊彦释.可爱 、女阴.早稻田文学,(6):24— 北新书局. [1O】周作人.1980.知堂回想录【M].:三育图书有限公司. [11】周作人.1996a.周作人日记(影印本)(上册)【M].郑州:大 象出版社. 【12】周作人.1996b.周作人日记(影印本)(中册)[M】.郑州:大 象出版社. Research on Zhou Zuoren’S Reference Translation Version ofChekhov’S Novels:With TheDarling as the FOCUS Abstract:Zhou Zuoren has played all important role in the early stages of Chinese translation and introduction of Chekhov’S works.Compared with other translators,his translation and introduetion of Chekhov’S works have displayed coherent yet sometimes discontinued features. Taking Zhou Zuoren’S diaries as a clue,this paper studies the reference rtanslation version of hTe Darling,and explores Zhou’S motivation to translate htis nove1.This research not only erveals Zhou Zuoren’S trans- lation attitude of pursuing faihtfulness towards the original novel,but also erstores the spreading course of Mrs.Constance Garner’S English translation version from the western world via Japan to China,as well aS presenting its great impact on the East. Key Words:Zhou Zuoren;Chekhov;The Darling;transl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