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培训到学习：现代企业大学的内涵与发展

从培训到学习：现代企业大学的内涵与发展

摘要：国内外越来越多的企业通过建立企业大学以期服务于企业的战略发展目标，提高企业的核心竞争力。现代企业大学把传统的针对知识和技能的一次性培训转变为成人的终身学习体系，并且从多个方面实现了从被动培训到主动学习的实质内涵的转变，更好地将人力资源转化为了人力资本。现代企业大学将会成为成人终身学习的主流教育机构，其自身的发展也会越来越完善。

关键词：现代企业大学；内涵；发展；战略 在竞争激烈的市场环境中，企业的核心竞争力体现在人才的竞争。众多企业从高校引进人才，但学校教育以传授理论基础知识和基本能力为目标，这与企业所需要的具有丰富经验和实践能力的要求不符，学校教育在这方面的缺失以及企业对竞争力强的员工的需求促使企业内部一种新的培训方式的出现。正因如此，企业大学成为企业发展的关键战略之一。但企业大学并不仅仅只是针对员工知识和技能的一次性培训，它把这种短期的培训活动转向建立一种终身的学习服务体系，引领企业员工及价值链成员主动学习。

一、企业大学的概念理解

北京清大燕园教育研究院指出：企业大学是以企业文化、企业战略为核心，运用现代科技手段，按照混合式培训模式设立的虚拟化和器物化的企业学习基地，它以构筑企业全员培训体系为基础，通过企业文化的导入和企业学习习惯的培育，形成企业知识、人才加工、市场竞争的智力平台，最终成为实现企业战略规划的有力武器。[1]

美国研究企业大学的学者梅斯特定义“企业大学是一把教育与发展员工、客户和供应商的战略伞，以达成企业目标及商务战略。”[2]理查德·迪积将企业大学定义为“一个组织性的专业管理流程。在演变的商务环境中，不断注入一种尊重知识，以才领导的企业文化。”[3]

北京大学吴峰博士认为“企业大学以企业战略服务为宗旨，以员工、客户、供应商、合作伙伴为服务对象，以学习为主要内容，提升学习者知识能力及提高企业绩效为目的的新型大学。”[4]袁鋭锷和文金桃学者指出：企业大学是一种由企业建立和管理的教育性组织，作为满足企业全部教育需求的战略管理机构，其主要目的是为了帮助企业在日益激烈的竞争中获得持续的竞争优势。[5]

从各研究机构和国内外学者对企业大学概念的理解可以看出，其研究主要涉及到企业大学发展与企业战略的关系、企业大学的培养对象、企业大学的存在方式以及企业大学的最终目标等方面，但是并未涉及到企业大学师资的问题。所以，企业大学应是为满足企业战略发展需求和企业员工终身学习需要而建设的学习型组织，这个学习型组织以企业战略发展为引领，以提升学习者职业发展的素质与能力为核心，以服务企业价值链所有成员从而实现企业发展目标最优化为根本目的。企业大学应该是一个学习型组织，而不是一个流于形式的培训部门。这个

学习型组织与企业的宏观战略紧密结合，在实践方面关注员工的职业发展和能力素养的提升，在更大范围内与价值链成员共同学习，最终保证企业长远目标的实现。

二、企业大学的发展回溯

全球第一所“企业大学”诞生于1927年美国通用汽车公司成立的通用汽车设计和管理学院，不过在当时并没有称之为企业大学，而企业大学这一概念最早则是由迪斯尼公司采用的。这一概念的广泛使用，又源于1955年美国GE克劳顿维尔管理学院的成立，由此正式拉开了全球企业大学发展的帷幕。企业大学的发展大致可分为四个阶段：

萌芽阶段（20世纪20年代中晚期），主要标志是成立于1927年的通用汽车设计和管理学院。这一阶段主要是针对内部员工的知识和操作技能层面的培训，满足企业短期内经济增长的需求，由企业自己制定和实施培训计划，几乎不与外部培训机构和高校合作。

传统培训阶段（20世纪30年代至80年代末），主要标志是1955年成立的GE克劳顿维尔管理学院。GE克劳顿维尔管理学院的成立也标志着现代意义上企业大学的正式出现，也正是从这一阶段开始，部分企业大学将培养对象扩大到了整个价值链成员，培养对象范围的不同也成为了企业大学的显著特点。但在除此之外的其他方面还没有完全实现向企业大学实质内涵的转变，仍然是传统意义上的对员工技能的浅层培训。

规模快速发展阶段（20世纪80年代初至21世纪初），主要标志是1981年摩托罗拉大学的成立。此后企业大学进入了快速发展时期，美国的企业大学数量从1990年的400多所发展到2000年的1800多所。[6]到2002年，仅仅两年的时间美国企业大学的数量就超过了2000家。而我国从1998年成立第一家本土企业大学到2009年中国企业大学的数量就超过了258家。[7]企业大学规模的快速发展使它的理念和形式在全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普及和推广。

学习型组织建设阶段（21世纪初至今），华为大学成立是学习型组织建设的典范，之后成立的一系列企业大学都是以建设学习型组织为目标。现代企业大学不再是针对员工知识和技能层面的一次性培训，而是企业发挥主导作用，从企业的战略层面和员工的发展层面设计学习项目，将课程内容与员工目前的岗位胜任能力和长远的职业生涯发展相结合，强调员工主动的学习，为员工提供终身学习服务体系。

三、现代企业大学的发展内涵

现代企业大学从传统的一次性培训转向建立一种终身服务体系，将企业的发展战略目标、岗位胜任能力和员工职业生涯发展相结合，使企业从被动的培训员工转变为主动的引领员工有针对性的学习；使员工从被动的接受培训转变为主动的学习，满足了自身终身学习要求。现代企业大学也从培养目标、课程内容、培

养对象、领导力与专业力的紧密结合、以及运营模式方面阐释自身独特的发展内涵。

（一）吻合度较高的培养目标

目前发展不完善的企业大学所提供的是针对员工基本技能的阶段性培训。目标是通过培训在短期内对员工的操作技能进行强化训练，以提高工作效率满足企业目前的经济效益增长的需求。可以看出强调员工个人技能的培训并没有与企业长远的战略发展目标相结合。而现代企业大学的培养目标与企业战略紧密结合，是从企业的战略层面分解到现代企业大学的培养层面。可以把与企业战略高度吻合的现代企业大学培养目标的确立分为四步：第一步，企业通过战略分析制定出自身的经营目标；第二步，企业确定为实现经营目标需要采取的战略步骤，并分析这些步骤的实施应该具备的关键成功因素；第三步，分析依据企业战略分解的每个步骤中的每个岗位所需具备的能力和素质；第四步，提炼出与岗位匹配人员所需具备的胜任能力。现代企业大学的培养目标是针对与岗位匹配人员所需具备的胜任能力制定的。这个能力是与企业战略层面紧密结合，每一种能力的培养都是战略所需。

由此可以看出，现代企业大学的培养目标不是停留在知识技能层面，而是与企业战略目标紧密结合的对学员全方位的培养。这种培养目标所产生的最显著效果是员工对企业运作行为的认可度和执行力的提高，而不仅是员工单一工作技能的提高。

（二）学习地图指引下的课程内容

很多中小企业的企业大学选择世界500强的案例作为课程内容，致使培训效果不明显。因为，企业自身与世界500强没有可比性和参照性，并且每一个企业的培训需求和发展现状都是极具个性化。所以，缺乏目标性、针对性的课程内容并不能有效地解决企业的实际问题。

而现代企业大学能够在学习地图的指引下，提供有针对性和多样化的课程内容。所谓学习地图，是指以能力发展路径和职业规划为主轴而设计的一系列学习活动，是员工在企业内学习发展路径的直接体现。[8]在学习地图指引下设计的课程内容中，员工可以选择适合自己学习喜好和学习需求的学习活动。现代企业大学的学习地图较多地以动态的形式存在，这种动态的形式使得员工可以找到从一名新员工开始到成为企业最高领导的学习发展路径，所以在这过程中的每一个阶段都能获得相应学习内容的支持。可以看出，根据学习地图设计的课程内容有很强的针对性和目标性。对员工来说，学习地图使员工清楚地知道在能力发展的每个阶段需要学习的内容，同时也能理解学习内容和学习目标之间的关系。

所以，现代企业大学在学习地图指引下设计的课程内容更有针对性、多样性和系统性，使员工从被动的接受企业培训变为主动的学习。员工为自己的学习成效负责，根据学习地图的指引选择合适的课程内容完成学习目标。

（三）价值链成员参与的培养对象

大多数企业大学的培训对象都是针对企业内部员工，主要是基层一线员工和中层管理人员，目的是为了在短时间内强化训练员工工作技能，提高其工作效率。

而现代企业大学，虽然在初期的时候也是开展内部员工的培养。但是随着企业大学自身不断发展，现代企业大学的培养对象扩展到了价值链成员，包括价值链两端的顾客和供应商。美国一所企业大学的学习官指出“我们所要做的就是能够系统地全面地看待我们的企业学习，所以我们必须能够包含整个价值链成员而不仅仅只是我们内部员工。我们不仅希望提高我们自身的能力，也希望帮助价值链上的其他成员做同样的事情。”[9]在激烈的市场环境中建立和维持伙伴关系的能力正在成为企业竞争力的一个关键方面。企业不再是封闭的实体，企业要生存和发展就要处在一个联系的系统中。将现代企业大学的培养对象扩大到价值链成员，使得企业员工、顾客、供应商都获取了实现企业战略目标所需要的知识、技能和能力，使得各成员能成功地完成自己的工作，提高工作绩效。培养对象的扩大还可以为现代企业大学提供收入来源。部分现代企业大学面临资金的问题，通过将这些课程项目授权给价值链成员，可以用这些资金补充现代企业大学的资金预算，减轻自身费用负担。有很多成功的企业大学都将培养对象扩大到了价值链成员。比如摩托罗拉认为，客户、员工、供应商及在整个价值链所有环节的人员，一定程度上都是摩托罗拉的重要人才。[10]

所以，与只针对内部员工的培训来说，现代企业大学的培养对象更加广泛，包括价值链成员的培养结果更有利于提升企业竞争力，进一步巩固了与所有成员的关系，可以更好地开拓和占领市场。

（四）领导力与专业力的紧密结合

很多企业大学在最初并未得到企业高层的较多关注，高层领导更不会参与企业大学的授课。企业大学只能聘请大学商学院的教授或专业培训公司的培训师担任讲师。商学院的教授进行系统理论知识的讲解，与员工的实践专业操作技能衔接不紧密，对员工急需的应用能力方面的提高相当有限。而培训公司的培训师进行对任何行业都适用的通用知识讲解，这种缺乏针对性的讲课对企业的运营没有实质借鉴作用。这种完全依靠外部讲师不仅造成企业的培训成本高，而且实际效果不明显针对性不强，并不能满足员工的学习需求。所以，不仅高层领导力的参与不够，而且授课教师的实践专业力也较弱。

而在现代企业大学中，高层领导对现代企业大学的发展给予了密切的关注，很多企业最高领导人直接担任校长，比如平安大学和奥康大学，而且有的高层领导还积极地参与授课。中国惠普前任总裁孙振耀曾经说过“在惠普公司，一个好的经理人首先应该是一个好的老师”。[11]高层领导参与到教学中增加了与员工的沟通，直接向员工讲解公司的战略，并且他们更容易传播企业的文化、价值观和愿景。这种直接参与到学习实践中的方式鼓舞和激励员工积极学习和创新，并且不用聘外部讲师也具有一定的经济优势。实际上，现代企业大学的讲师除了有高层领导参与，另外最重要地是以内部讲师为主，体现了专业力方面的优势。比如

惠普商学院当时有60位讲师的时候，只有 10%的讲师是从外部聘用的。宝洁大学更是建立了自己纯血统的内部讲师队伍。

所以，在现代企业大学中，领导力和专业力紧密结合，有高层领导参与并且以内部讲师为主的师资队伍，更能讲清企业自己的问题，所讲的内容也更有说服力，更能满足学员的学习要求。

（五）的运营模式

目前，由于选择的发展战略不同，大多数的企业大学仍属于人力资源部，资金的来源主要靠企业的拨款支持。所以，在资金的使用和操作层面缺乏一定的自主性。由于资金的来源依靠企业，企业管理层片面地将培训看作成本的增加，在资金紧缺的情况下缩减培训费用，并没有认识到对人力资本投资的回报率要高于对物力资本的投资回报率。现代企业大学将服务对象完全对外开放，它的大部分资金预算来自于对外部客户收取的费用。如惠普商学院和摩托罗拉大学中国区就是自筹资金模式中的典型。“20世纪末，摩托罗拉大学全部资金中的16%来自向外部企业的直接收费。尽管大多数企业大学仍然没有收取顾客和供应商的学费，但研究发现，与以前相比，收取顾客和供应商学费的企业大学数量有了很大的上升。”[12]现代企业大学已较少地依靠企业的资金来源，没有给企业造成成本的增加。现代企业大学自负盈亏，具有较强的自主性。

所以，现代企业大学实现运营，在资金和操作层面就有更大的自主性，在实现企业的战略目标和培训需求方面，能更好地发挥现代企业大学的作用。

综上所述，现代企业大学无论是从培养目标、课程内容、培养对象、领导力与专业力结合，还是运营模式方面，都体现出了现代企业大学与最初的企业大学所不同的深刻发展内涵，强调员工从被动地接受培训到主动学习的特征。并且现代企业大学能够将企业战略目标、岗位胜任能力和员工的职业发展相结合，为员工提供终身的持续学习服务。

四、现代企业大学的发展方向

现代企业大学从公司的战略目标出发，立足企业和员工的发展，提升企业的核心竞争力，强调员工的主动学习。现代企业大学将来会成为成人终身学习的主流机构，自身的发展也会越来越完善。

（一）评估与监管机构将不断涌现以保障企业大学的发展质量

随着企业大学数量的增多，企业大学的教学质量成为争论的焦点。在企业大学的未来发展中将会成立专门的企业大学教学质量监管机构，评估考核企业大学的教学质量。目前，大多数的企业大学采用柯氏四级培训评估模式（即反应评估、学习评估、行为评估和成果评估）对企业大学进行评估，但由于操作的复杂性和考核时间的持续性导致最后都只能进行第一层次的评估，并不能真实地反映企业大学的教学效果。梅斯特也指出：无法对企业大学的价值进行考核评估已成为阻

碍企业大学发展的重要因素之一。[13]所以，为了更好地保障企业大学教学质量，有必要成立相关的监管机构，能够从宏观和微观层面保障企业大学的教学质量。宏观层面侧重考核企业大学对整个商业发展的影响，而微观层面侧重考核具体培训项目自身的影响。[14]

（二）深化与普通高校的合作以保障企业大学的人才培养质量

目前，国外很多的企业大学实现了与高校的合作。“有一些企业大学提供的课程经教育部门评估后可以转化为学分，申请传统学位的时候可以等效使用，特别是在美国，越来越多的企业大学课程学分获得传统大学的认可。很多企业大学通过和传统高校合作开展教育培训，授予联合学位。”[15]在我国，这方面的合作范围较小，只涉及与部分重点院校的少数专业的合作。由于高校所培养的人才在实践能力方面较弱，致使企业通过企业大学培养自己所需要的人才，但这并不会对传统高校造成威胁。企业大学和高校可以战略合作、优势互补、协调发展。高校可以为企业大学提供优质的教学资源，有助于在企业内部传播知识理论。而企业大学也可以为高校在实践方面的变革增添活力，使得高校能满足企业和市场的需求。在未来的企业大学发展过程中，可以在较大范围内进行合作培养，从而培养出适合企业和市场需要的人才。

（三）多元形式办学将促进企业大学规模不断扩大

企业大学不仅能够提升企业的核心竞争力，而且，发展企业大学也正是当前我国构建终身教育体系，建设学习型社会的重要举措之一。中国的企业大学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发展迅速、成效显著。之前认为只有大型企业才有能力建立企业大学，但是E-Leaining（电子学习）以及虚拟企业大学的出现，大大减少了中小型企业建立企业大学的成本。企业大学的办学形式也逐步的多元化，从最初的师生面授学习到中小企业学员的在线学习，再到现在的虚拟和实体相结合办学，使得企业大学的规模也不断地扩大。美国企业大学的数量从20世纪80年代的400多所增加到2002年的2000多所。2002年雷诺—科龙（RenaudCoulon）统计：法国有30所企业大学，英国有12所，德国有5～10所，北欧各国和荷兰则总数不超过5所，澳洲和东南亚的大型企业也开始建立自己专门的教育机构。[16]中国从1998年第一所本土企业大学成立到2009年的258所，后又增至2012年1200多所。按照目前企业大学发展速度，全球企业大学的数量在未来仍会持续增加，企业大学数量的增加保证企业学习型组织的持续发展，为员工提供接受终身教育的机会。

现在以”人”为核心的企业竞争力成为企业应对全球经济变革的重要手段，而现代企业大学作为应对这一挑战的产物，也在全球范围内得到广泛的发展。国内企业纷纷成立了企业大学，但是需要清楚现代企业大学并不仅仅只是针对员工知识和技能的培训，而是将企业的战略发展目标、岗位胜任能力和员工的职业生涯发展相结合，强调从被动培训到主动学习实现向终身学习的转变。现代企业大学的发展更加符合社会和市场的需求，中国现代企业大学的发展会越来越好。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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