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０１４－ｃｌ７ 文艺生活ＬＩＴＥＲＡＴＵＲＥ ＬＩＦＥ 艺术画廊 论黄慎劳苦大众题材的人物画创作 高一花 （中共莆田市委宣传部文化发展改革办公室，福建莆田３５１１００） 摘要：黄慎是“扬州八怪”之一，诗书画俱精，人物、山水、花鸟兼能，尤擅人物画。黄慎将劳苦大众题材引入人物画创 作，在中国绘画史上是一个创造。其劳苦大众题材的人物画创作，注重人物形象塑造，以草书入画，笔墨生动有趣，整幅 画面诗书画印相互映衬，对底层人民生活情景和精神状态进行了深刻描绘。 关键词：黄慎；劳苦大众题材；人物画；草书入画 中图分类号：Ｊ２２２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５—５３１２（２０１４）１７—０１９５－０１ 黄慎，字恭懋、恭寿、躬懋，号瘿瓢，福建宁化人，自称“东海 及这一动作的小情节生动地表达出来。再如《盲叟图》，描绘了一 位目盲老人，他的头微微仰起，显得颧骨十分突出，眼皮松垂，睁 眼盲瞳茫然远望，上唇到下巴有稀疏短须，嘴巴微张；身长而清 布衣”，又常自称“山人”，出生于１６８７年，卒于１７７０年。黄慎出 身平民，家境贫寒，一生以往返于扬州、南京、福建各地卖画为 生，被称为“扬州八怪”之一。黄慎是一位具有较高文化素养的职 瘦，头裹头巾，身穿长袍，腿、膝部位微屈，显示出步履艰难的状 业画家，在书法、诗歌等方面均有较高的造诣，有《蛟湖诗钞》存 态；他的左手提着一个手磐，右手拿着一根探路用细竹杖，有一 世，也是一位全能的画家，在人物画、山水画、花鸟画等门类都取 得了很高的成就并能自成一家，其中以人物画最为擅长。其人物 画题材作品的最大特色是对劳动大众的描绘，即对下层劳苦民 众的生动塑造，如贫僧、乞丐、渔翁、绩妇、纤夫、樵子等。 中国的人物画在黄慎以前所画的对象大量是帝王将相或者 位梳双、ｒ髻的童子紧傍身旁，来搀扶老人行进。这幅作品属于比 较忠实再现生活的创作，人物形象根据现实生活中肓叟惯有的 状态进行摹写，未加夸张，却已经使我们倍感真实感人，由画面 可以想象到他贫苦的生活状态，和满街乞讨的无限悲凉。相传他 还画过《群乞图》等，对于他们的描绘和塑造，使这些社会底层的 劳苦人物形象步人绘画艺术殿堂，占有一席之地，这是对中国人 物画的一大贡献。 文人雅士们的生活，即便是画底层的贫苦百姓，也大多是统治者 们眼中所看到的作为他们奴仆的劳动人民，或是被士大夫按照 他们风雅趣味所“美化”了的平民百姓。而黄慎则是以同情的笔 黄慎劳苦大众题材的绘画作品在人物形象的塑造、笔墨技 巧等方面达到了很高的造诣。从劳苦大众题材人物形象塑造艺 调真实地描绘底层人民的生存状态，既没有把他们塑造成渺小 无个性的可怜兮兮的人物，也不依循封建士大夫的审美趣味将 他们无端地粉饰美化，这在中国人物画的历史上，是不多见的美 术技巧上看，黄慎做到了形与神的统一，善于刻画人物内在的心 理状态和精神气质，并在塑造不同人物形象上各有特点，把握人 物特征，少有雷同。近代大师齐白石对黄慎人物画艺术的传神能 力推崇备至，他说：“获观黄瘿瓢画册，始知余画过于形似……前 朝之画家，不下数百人之多，瘿瓢、青藤、大涤子外，皆形似也。” 从笔墨技巧看，黄慎能以“草书入画”，难能可贵。因为人物画本 术现象。这与作者的生活经历是分不开的。黄慎家境贫寒，本身 就是布衣出身，又流离辗转多地卖画，经常接触到各种下层劳动 人民，熟悉他们的生活状态和精神世界。他对这些人有着深切的 同情之心，“这同情又不是某些达官贵人或有地位的风雅名士偶 尔也会对穷人表现出来的一种怜悯，而是有着同一境遇的人们 之问的同情，是真挚的朋友之间的同情”①，因此，黄慎作品中对 这些下层劳动人民不仅作了外表上衣衫褴褛的真实描绘，更注 重对他们内心世界正直善良、勇敢坚毅、乐观幽默的精神的表 身对形体的准确有着较高的要求，水墨人物画在用意笔塑造人 物形象时既要照顾到造型的严谨，又要讲究水墨的浓淡干湿、讲 究书法用笔，已非易事，再以行笔迅疾的草书为之，则是难上加 难。黄慎是一位既重视前人经验又善于吸收者，他书法师法倪 瓒，兼学米芾。倪瓒用笔苍劲疏简，米芾用墨淋漓浓郁。而黄慎能 深刻领悟他们用笔的技巧和精神气质，综合起来而取其所长，创 作出属于自己的书法特点，并将这种用笔的特点运用到自己的 达，让我们通过画面可以联想到他们生活中所经受的痛苦遭遇， 以及对这种遭遇的愤慨和抗争。 渔樵这一类的题材是黄慎所经常描绘的，他没有像其他画 家一样把现实生活中的渔夫描绘成超然脱俗的高人隐士，而是 忠实于现实生活的写照。无论在衣着打扮还是神情状态上，黄慎 笔下的渔夫都是现实生活中一个普通的贫苦的渔夫的再现，但 又不仅仅如此，他并不是概念化地呆板地记录，而是适当地进行 绘画作品之中。《潜堂诗集》便形象地描写黄慎的用笔特点：“忽 而疏，忽而密，空际烟云指尖出；忽而枯，忽而生，满林风雨皆秋 声；笔一枝，墨一斗，兴酣笔跃墨亦走；笔有神，墨无痕，山重水复 蛟龙奔。” 概括夸张，例如将其鼻子画的尖而高，胡须蓬乱，再加上欢喜的 神情，有一种近乎儿童的天真风趣和可爱朴实，将他们对于收获 的喜悦、开朗乐观、知足常乐的性格描绘得活灵活现。试看黄慎 戴草帽，手持钓竿，背挎鱼篓，交待出人物形象的身份，也暗示了 主人翁的艰辛生活。画面最感人的部分在于老翁正憨态可掬的 黄慎用一生将自己的书画艺术、诗文修养以及人格操守发 挥到了极高的水平，打破了传统的审美观念和艺术创作规范，将 现实生活引入了文人画题材，以精湛的艺术造诣成为中国绘画 的《渔翁图》，图中不着背景，只画一衣着朴素的驼背老翁，他头 史上建树很高的大师，对后世产生了深远影响。 注释： ①刘纲纪．黄慎．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１９７９年ｌ２月，第ｌ２页 低头微笑注视着右手拎起的一尾鱼，这种收获的喜悦不言而表。 渔翁内心极具朴实憨厚的品质，被作者通过人物形象的刻画以 １９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