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３Ｏ卷第３期 湖 南 城 市 学 院 学 报 、ｂ１．３０ Ｎｏ．３ ２００９年５月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ＨＵＮＡＮ ＣＩＴＹ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Ｍａｙ ２００９ 苦难困境中生存意识的窥探 ——论叶紫小说的生存意识 鼋 勇 （广西师范大学文学院，广西桂林５４１００４） 摘要：叶紫的小说通过对人的生存困境、生活苦态的深切关注和审美叙述，不仅揭示了在沉重苦难与 死亡边缘中生命存在的苦楚与叹息，更主要的是表现了人们在超越苦难时所进行的形式各异的自我救赎，渗 透出执著的生存意识和顽强的生命力。 关键词：叶紫；小说；苦难；生存意识 中图分类号：Ｉ２０６．７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６７２—１９４２（２００９）０３—００７５—０４ 叶紫是用血泪叙写苦难的作家。他的创作源 在血泪中颠沛流离，在死亡边缘苦苦挣扎，然而 于自身家破人亡、颠沛流离的苦难生活和对底层 他“不曾向真理以外的现实低首”。【２Ｊ也正如鲁迅 贫苦农民苦难生存本相的深切关注。不管是在《丰 在《叶紫作（丰收）序》所言：“作者还是一个青 收》《山村一夜》两个短篇小说集外，还是中篇小 年，但他的经历，却抵得太平天下的顺民的一世 说《星》中，都充满了大量诸如生存苦难的叙写， 纪的经历。”叶紫不凡的人生历程使他过多地体会 并且叙说得极其精炼而凝重、惨烈而残酷。苦难 了不平世界中底层农民物质生活的艰辛，以及他 以其包含人类精神所有的坚实力量，而使文学叙 们时时刻刻所遭受的精神上的屈辱。乡民极端恶 述得了精神深度。但是对苦难的叙写并不是叶紫 劣的生存状况深深地刺激着他，使他从一开始创 写作的归宿，挖掘人们在苦难命运与死亡边缘中 作就始终关注着底层农民的生活处境，关心着挣 进发的顽强的生存意识才是他创作的精髓。 扎在严峻的生存环境中的人，关注他们的苦难， 一、苦难困竞 ＿亡ｌ边缘的叙写：生存苦楚与叹息 他们的痛苦、叹息和内心的悸动。在他的小说世界里，作家对苦难的叙写常常 叶紫小说的生存意识首先表现为他通过对人 是把人物置于一种极端化的生存环境和生存苦态 的生存困境、生存苦态的深切关注和审美叙述， 中，比如无法抗拒的天灾人祸、无从回避的封建 揭示了人们在沉重苦难与死亡边缘的不平现实中 宿命、无处逃避的剥削压榨等等。作品中的人物 生存的苦楚与叹息。他说：“我所发表的几个短篇 几乎每个人都背负着、面临着难胜其重的苦难。 小说和一些散文，便是这样，没有技巧，没有修 杂税、饥饿、困厄、死亡就像是潮汐翻滚一样， 词，没有合拍的艺术手法，只不过是一些客观的， 一波又一波、永无休止地冲击着人们脆弱、可怜、 现实社会中不平事实的堆积而已Ｏ”ｌ】Ｊ 无助的心灵，给他们的生活蒙上了无法撕扯的苦 作为农村出身的作家，叶紫着重关注“现实 痛和悲哀，生命不能承受如此之重！ 社会中的不平事实”和热爱“被摧残，被迫害， 《丰收》中云普叔一家的苦难如滔滔湖水， 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下贱的人群”是与他的身世息 源源不断，甲子年吃野菜拌山芋，丙寅年吃树根， 息相关的。在叶紫短暂的一生中，他几乎无不在 去年的洪灾吞噬了整年的收成，结果云普爷爷和 饥饿、疾病和种种恐怖的威胁中度过的。早年父 六岁的虎儿在饥饿困苦中一命呜呼。然而，时至 亲、姐姐因参加革命而遇难，家破人亡的痛楚和 今年，天灾人祸依旧，苦难接踵而至，云普叔又 白色恐怖迫使年轻的叶紫只能逃离故里，避难他 不得不忍痛割爱将十岁的亲生女儿英英买掉，使 乡，当过小兵，作过学徒，曾一度以乞讨为生， 生活得以暂时维持。本以为今年的风调雨顺、五 收稿日期：２００９—０２．２０ 作者简介：唐勇（１９８４．），男，湖南洞口人，硕士生，主要从事中国现代文学研究。 ７６ 湖南城市学院学报 ２００９年第３期 谷丰登带来时运好转，然而各种苛捐杂税以及地 主三爹、何八爷的高额租金和利钱使得云普叔今 年难得的丰年最终以“丰收成灾”的悲剧而落幕， 苦难依然继续，生命在无以言说的苦痛中准备接 受又一轮的煎熬。 《电网外》中善良的王伯伯在国民党匪军进 军村里，村人相继外逃时，他不舍故里，独自留 守，结果却惨遭匪军烧杀掠夺，留给他的只剩一 堆焚余的瓦砾和田中的谷芽。更可甚的是，匪军 以发放赈灾钱为托词，要求王伯伯按手印，并当 场枪杀他的儿媳和两个孙儿来虚造假势，诬陷红 军。这里，生命的极限受到了严峻的挑战，王伯 伯忍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苦难。 《杨公公过年》讲述的是杨公公一家在饥荒 之年前往上海逃生的故事。对他们来说，活着是 人生的唯一奢求，但就是这样纯粹的动物般的求 活对于他们来说却是多么的遥不可及，生命每时 每刻都面临被死亡吞噬的可能。杨公公一家逃往 上海，本想通过自身辛勤劳动以图生存，却屡遭 羞辱，身心备受摧残，苦难与屈辱无以言说。一 家所住的破船屋子被警察和包探们驱赶，杨公公 和儿子福生本以靠买点香瓜子和小菜赚点小钱以 图生计，却被巡捕吼斥和追捕，全家的生计面临 无米之炊，生命在饥饿、困厄、寒馁中苦苦挣扎。 无边的苦难、无限的痛楚，生存是那样的难 以奢求，生命是那样的无奈、渺小和无助！叶紫 感同身受，以一个作家的良知和责任感，以悲天 悯人的情怀，不遗余力、毫无修饰地把底层农民 身上的种种生存苦难、生活苦态平铺出来，其中， 有血和泪的诉说，有生与死的较劲，展示了一幅 令人悲悯、感慨和震惊的生存苦难图景。 二二、超越摊与自我 赜 ｌ果露：生存白勺口棚曼与挣扎 如果说对苦难的叙写是叶紫对往昔仇恚、遍 体创痕的追忆和愤懑，亦或对水深火热中贫苦乡 民苦难生存的深切关注和同情，但他的书写并不 仅仅停留于这表层的低吟呜唱，对苦难的呈现不 是他创作的真正目的，表现人们在正视苦难、反 抗苦难、超越苦难时所进行的自我救赎以及其中 所浸润的顽强生存意念才是他写作的本意。 苦难给人的打击和侵蚀是沉重的，甚至是毁 灭性的，但为求得生命存在的延伸、谋取生存的 希望，生命中又会毅然进发出一种奋战，对苦难 的不屈抗争精神，构成了生命存在不可或缺的部 分。超越苦难和进行自我救赎让叶紫笔下的人物 焕发出生命的光彩，同时也使他的作品更有厚重 的分量。下面，试从小说中的三类形象——老辈、 青年、女性来展示他们在超越苦难时所进行的形 式各异的自我救赎。 （一）宿命式的苟延与超越 在叶紫的小说中，老辈人物形象虽然处在黑 暗、恶劣的苦难生存环境中，然而却进行着积极 的生存挣扎，坚忍地生存，体现了强烈的求生本 能和对生活的不妥协。正如存在主义伟大先驱克 尔凯郭尔所说：“生活是一个黑暗的格言（Ｌｉｆｅ ｉｓ ａ ｄａｒｋ ｓａｙｉｎｇ）。”然而在这黑暗的格言中，他们却 撕破黑暗的阴霭，重寻光明的曙光。 短篇小说《丰收》细致地描述了云普叔为企 盼丰年而与旱魃、水患等天灾威胁所进行的痛苦 挣扎，甚至鬻女来求得青黄不接的难关，力尽千 辛万苦以求生存。最后在面对一年的丰收被各种 苛捐杂税和租金瓜分殆尽的打击下，这个受宿命 论桎梏的老农，终于否定了自己固有的人生观， 摆脱了传统的枷锁与因袭的重负而站立起来了， 认可儿子秋生所进行的抗租行动。在紧接《丰收》 的《火》中，在儿子秋生被团丁抓走时，他如同 一只被激怒的狮子，带领村民们冲进地主恶霸何 八的家，活捉和殴打何八和他的走狗高瓜子。这 里，云普叔由一个被动的守旧者到主动的反抗者 的转变，进行着积极的抗争和自我救赎。 同样，小说《杨公公过年》中的杨公公形象 也表露出其对生活的不屈，对苦难的不畏，对生 存的渴望与“达观”。他执着于生活，求生的希望 对他来说是永远不会死灭的，当一年的收成被地 主收去后所剩无几时，他对生活并不绝望，而是 携家带口抵达上海去谋生，他自信地认为“一个 人，只要安本份，无论跑到什么地方都是有办法 的啊。”到了上海，通过六根爷爷的引见，他和儿 子找到一份卖瓜子和小菜的差事，凭着自己的辛 勤劳动使生活得以继续。然而，由于社会环境的 黑暗，他们的辛勤劳作并没有改变他们的悲剧命 运，但杨公公在苦境面前坚忍反抗的态度，在生 存的困境面前一直持“乐观”的精神是可贵的。 另外，《电网外》中的王伯伯在国民党匪军烧 掉他的房子，枪杀他的儿媳和两个孙儿的深重灾 难面前，他并不屈服于命运的戏谑，而是发出了 对命运的愤懑和生命的渴求：“我不能死！我是不 能死的！”最后放开大步，“朝着有太阳的那边走 第３Ｏ卷 唐勇：苦难困境中生存意识的窥探 ７７ 去”。这里，王伯伯的行动让人们看到了他在家破 人亡之际并不绝望，透射出其对苦难的超脱，对 命运的不屈，以及追求生命存在的韧性与执着。 捞什子租”，而且还鼓励大家，“怕什么啊！只要 大家齐心，你没有看见江西吗？”很显然，对于 他们来说，“现实”的世界必须用新的世界来替换， 这个新的世界就是劳动人民的世界，而新的世界 云普叔、杨公公和王伯伯这些老辈农民，在 小说中凭着对生活的执着，对苦难的超越，以及 的获得只有通过斗争、革命的方式才能取得。 在死亡边缘的挣扎来进行自我的救赎。虽然他们 是受宿命论桎梏的老农，但他们坚忍的生命力造 就了他们充分典型化的形象。他们执拗地与天灾 搏战，在人祸的沦丧下身心俱伤，在人（如云普 叔女儿英英的被卖、王伯伯的儿媳孙儿被杀、杨 公公儿子福生被抓）财（全年收获的被掠）两空 的极端打击下，并没有对现实的妥协或选择轻生， 而是挣脱了传统的枷锁与因袭的重负而站立起 来，虽然在天灾人祸面前，也会有求助于“老天 爷”“观音菩萨”开恩的宿命封建观念，但他们的 生存意识的坚定，生命意念的执着，不是外加的 “浇头”，而是其求生本能的展露。 （二）热血的抗争与不屈 人能够拯救自己吗？如何拯救？在强势的外 在压榨下，在失去外力依靠时，在生存面临挑战 时，人只能进行自救——要么是坚忍地生存，要 么是热血地抗争。坚忍能使人在濒临生存绝境时 能够经受住物质和精神的双重压力，而抗争却要 求面临生存绝境时敢于抛头颅、洒热血！ 在叶紫的小说中，云普叔、王伯伯、杨公公 等人物形象选择的是坚忍的生存，宿命式的反抗 与超越；然而，在《丰收》《火》《山村一夜》中 的癞大哥、立秋、汉生等青年形象在生存受到严 重挑衅时，进行的却是热血的抗争。因为他们无 法逃避对自身的责任，并且事实上只有利用自身 的力量，他们才能使生命获得意义，对他们来说， “人被抛在一个充满矛盾、偶然和不确定性的世 界上，他的生存的确没有一个外在的‘根据’可 以依凭。‘生存’完全是他个人的事情，他只能立 足于自己内在的体验和信念进行并承担这一选择 的后果。”［ ］ 《丰收》中，立秋、癞大哥等一些年轻农民， 除了质朴的品性与父辈还有相似之处以外，其性 格系统与他们的父辈相去甚远。父辈们安贫知命、 守法事天的影子在他们身上已完全消失，取而代 之的是愤懑郁怒、不甘为奴的性格。小说中立秋 一开始就主张“这个年头，不靠自己，还有什么 人好靠呢？”他不仅号召人们起来抗租，“自己收 的谷子自己吃，不要纳给他们这些狗杂种的什么 《火》是《丰收》的续篇。在《火》里，农 民的反抗意识更强烈了，农民们在地主官僚的残 酷剥削压榨下，已经走投无路。在癞大哥等人的 带领下，他们斗争的热情也如“火”一样地更炽 烈地燃烧起来，如火如荼的抗租斗争，最终变成 了轰轰烈烈的土地革命。这里，作者通过对立秋、 癞大哥等青年一代农民的革命意志和反抗行为的 描写，使作品投射出一股股更强烈的生命光芒。 小说《山水一夜》讲述的是赤诚、血性的汉 生对黑暗生活的不平，与兄弟们所进行积极的革 命，却被愚蠢的汉生爹想以甘心首告来为儿子“赎 罪”，将汉生送去给衙门惨遭杀害的悲剧故事。在 这里，汉生用他自己年轻的生命捍卫着他的伟大 的革命事业，反映了年轻一代在反抗旧社会、旧 制度时，敢于抛头颅、洒热血的英勇和激睛。 为了自身的生存，苦难中的血性汉子在奋力 地挣扎着、抗争着，也正是由于生存的艰难，才 决定了抗争的必然。苦难不断，抗争也永不结束。 正如海德格尔所说：“此在总是从它的生存来领会 自己本身；总是从它本身的可能性——是它自身 或不是它自身——来领会自己本身。”【４Ｊ立秋、癞 大哥、汉生等人毫无畏惧地直面生命本身，对生 活进行不畏的抗争来捍卫他们生存本身的可能 性。尽管立秋被抓，汉生被杀，但他们已经清楚 地认识到除了依靠他们自身的力量以外，另无他 法了。他们明白只有承认自身的处境，承认他们 自身的存在及发挥力量的能力与现实生存绝境中 固有的二难矛盾，他们才能成功证明自身的存在 意义，即通过充分自身的力量和恶劣的黑暗势力 进行不屈的抗争，才来实现自我的生存并达到最 终的幸福。 （三）低吟的私语与呜唱 《丰收》中，立秋、癞大哥等一些年轻农民， 除了质朴的品性与父辈还有相似之处以外，其性 格系统与他们的父辈相去甚远。而梅春姐、刘翁 妈、丁娘她们凭着自身娇柔的体躯，发出了对黑 暗的不满，虽然她们的声音是极其微弱的，却同 样透射出强烈的求生意志和反抗意识。 《向导》中，刘翁妈是一位伟大的母亲，在 ７８ 湖南城市学院学报 ２００９年第３期 同时失去三个儿子后，她没有沉沦，忍受着极大 悲痛把敌人诱人红军包围圈，最后“她微笑着” 逐阳光的激情和勇气，生存的曙光永远是她们视 为的神明世界。 面对敌人疯狂报复——枪杀！这位舍生取义的伟 大母亲，以她的死达成了生命的永生。《偷莲》中 纯美少女桂姐儿和水生嫂则采用另外一种女性特 有的以柔克刚的抗争方式，她们巧妙地戏弄和惩 罚地主少爷，发泄了她们心中的愤怒和不满。同 样，《懒捐》中描写了勤苦、坚忍如地母般无声地 叶紫在小说文本中极力摹写了人在固如磐石 的外界环境中所进行的生命挣扎。从他对老辈、 青年、女性三种不同的叙写模式，我们不难看出 其中所绽放的生命之火。他通过对小说人物生存 境遇的叙写，特别强调他们在苦难中坚强活下来 的那股力量。生命便是受难，能坚强地承受这种 忍辱负重、对生命永不妥协的寡妇丁娘。小说《星》 苦难，并能超越苦难进行着形式各异的自我救赎， 中农村妇女梅春姐是一位挣脱封建宗法与传统观 这正是生命价值、生存意识之表现。 念羁绊，追求自由爱情的新型农村女性典型形象。 她无畏地爱上从事农运工作的革命者黄，可是好 作为一个严肃的现实主义作家，叶紫始终坚 景不长，黄因参加革命而遇害。梅春姐在丧失爱 持从现实出发，关注生命、领略生命。现实的沧 人、夭折爱子的沉重打击下，不仅没有失掉生活 桑与悲凉，理想与现实不可协调的矛盾，促成了 的勇气，更没有熄灭信念的火焰，最后毅然地向 叶紫个人经历的苦难意识。但是，在人生悲剧面 那“东方”——“明天就有太阳”的地方走去！ 前作家并没有消极沉沦，而是积极地探索生命、 叶紫敢于写出这些农村女性的觉醒，这在当时可 表现生命。在其小说中，云普叔、王伯伯、立秋、 能被认为是不切实际，但叶紫是对的，我们不能 汉生、梅春姐、丁娘等小说人物形象敢于在绝望 低估中国女性的抗争精神，她们是封建制度最大 苦难中求生的反抗精神，凸显出了人的真正意义 的受害者，同时也是最坚强的反抗者。 和价值，透射出叶紫对生命存在的意义所进行深 在当时男权社会强势的阴影下，这些女性形 刻的探索，浸润了他独特的生存意识，使小说产 象以微弱力量发出她们低吟的私语与鸣唱，或是 生了永久的艺术魅力，具备了通向未来的品格。 她们生命本能的进发，个人意志的觉醒，或是对 黑暗势力的控诉与愤懑。虽然她们在叶紫小说中 参考文献： 着墨不多但都血肉饱绽，促使读者为她们的壮烈 ［１】叶紫．我怎样与文学发生关系［Ｍ】／，胡从经．叶紫文集（下卷） 行为而感奋，为她们的凄苦遭际而悲泣，更为她 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１９８３：５０８． ［２叶雪芬．叶紫研究资料［２］Ｍ】．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１９８５： 们对生之饥渴的呼吁而感动。法国哲学家加缪说： ２０７． “苦难阻止我把阳光下和历史中的一切都想象为 【３】张曙光．生存哲学——走向本真的存在［Ｍ】．昆明：云南人民 美好的，而阳光使我懂得历史并非一切。改变生 出版社．２００１：５． 活，是的，但并不改变我视为神明的世界。”Ｌ５ ［４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４］Ｍ］．陈嘉映，王庆节，译．北京：生 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１９９１：１６． 叶紫笔下的梅春姐、刘翁妈、丁娘等，她们无不 （５】加缪．译者的话：置身于苦难与阳光之间【Ｍ］．上海：生 置身于苦难与阳光之间，苦难的绝境阻止不了追 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１９９６：２． Ｓｔｕｄｙ ｏｎ ｔｈｅ Ｓｕｒｖｉｖａｌ Ｃｏｎｓｃｉｏｕｓｎｅｓｓ：Ｎｏｖｅｌｓ ａｎｄ Ｓｔｏｒｉｅｓ Ｃｒｅａｔｅｄ ｂｙ ＹＥ Ｚｉ ７ ⅣＧ Ｙｏｎ ，￣（ Ｓｃｈｏｏｌ ｏｆ Ｌｉｔｅｒａｔｕｒｅ Ｇｕａｎｇｘｉ， Ｎｏｒｍａｌ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Ｇｕｉｌｉｎ，Ｇｕａｎｇｘｉ ５４１００４，Ｃｈｉｎａ）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Ｔｈｅ ｎｏｖｅｌｓ ａｎｄ ｓｈｏｒｔ ｓｔｏｒｉｅｓ ｃｒｅａｔｅｄ ｂｙ Ｙｅ Ｚｉ ｉｎ ｔｈｅ ｍｉｓｅｒａｂｌｅ ｌｉｆｅ ｓｕｒｖｉｖａｌ ｃｏｎｄｉｔｉｏｎｓ ｏｆ ｔｈｅ ｏｌｄ Ｃｈｉｎａ ｎｏｔ ｏｎｌｙ ｒｅｖｅａｌｅｄ ｈｉｓ ｌｉｆｅ ｅｘｉｓｔｅｎｃｅ ｄｉｓｔｒｅｓｓ ａｎｄ ｒｅｇｒｅｔ ｂｕｔ ａｌｓｏ ｄｉｓｐｌａｙｅｄ ｔｈｅ ｓｐｉｒｉｔ ｏｆ ｓｅｌｆ－ｒｅｌｉｅｆ ｉｎ ａｌ ｌ ｆｏｒｍｓ ａｓ ｐｏｓｓｉｂｌｅ ａｓ ｏｎｅ ｃｏｕｌｄ ｔｒｙ ｉｎ ｓｕｃｈ ａ ｔｅｒｒｉｂｌｅ ａｎｄ ｍｉｓｅｒａｂｌｅ ｅｘｉｓｔｅｄ ｃｏｎｄｉｔｉｏｎｓ．Ｔｈｅｓｅ ｓｅｅｐｅｄ ｔｈｅ ｒｉｇｉｄ ｓｕｒｖｉｖａｌ ｃｏｎｓｃｉｏｕｓｎｅｓｓ ａｎｄ ｔｈｅ ｖｉｔａｌ ｌｉｆｅ ｅｘｉｓｔｅｎｃｅ ｐｏｗｅｒ．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Ｙｅ Ｚｉ（１９１２－Ｉ９３９）；ｎｏｖｅｌ；ｍｉｓｅｒｙ；ｓｕｒｖｉｖａｌ ｃｏｎｓｃｉｏｕｓｎｅｓｓ （责任编校：彭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