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３０卷第４期 ２０１１年１０月 军事体育进修学院学报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ＰＬＡ Ｉｎｓｔｉｔｕｔｅ ｏｆ Ｐｈｙｓｉｃａｌ 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 Ｖｏ１．３０ Ｎｏ．４ ０ｃｔ．２０１１ 《壬戌学制》与中国近代学校体育发展 席亚健 张延 （苏州大学体育学院， 江苏苏州２５１０２１） 摘 要 中国近代学制才从西方引入、确立，并历经国民初年的改革，仍然存着不少的问题，学校体育 作为学校教育的一部分，促进了现代化体育的发展，也呈现出了问题，因而孕育着一场新的改革。运 动后，西方教育大量传入我国，以美国杜威的实用主义教育思潮影响尤甚，在此背景下，我国于１９２２年颁 布了“壬戊学制”。新学制的产生是近代教育史上的一座里程碑，然而受困于中国近代特殊的历史环境， “教育即生活”的理念未能深入人心，体育也没能作为人们生活必不可少的部分开展起来。故而，壬戌学 制后，中国学校体育的发展令人深思。 关键词 壬戌学制；学校体育；实用主义思潮 中图分类号：Ｇ８１２．９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６７１—１３００（２０１１）０４—０００９—０３ Ｒｅｎｘｕ Ｅｄｕｃｔｉｏｎａｌ Ｓｙｓｔｍｅ ａｎｄ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Ｍｏｄｅｒｎ Ｐｈｙｓｉｃａｌ 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 ＸＩ Ｙａ—ｉｉａｎ ＺＨＡＮＧ Ｙａｎ （Ｐ．Ｅ．Ｉｎｓｔｉｔｕｔｅ，Ｓｕｚｈｏｕ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Ｓｕｚｈｏｕ ２５１０２１，Ｃｈｉｎａ）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Ｔｈｅ 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ａｌ ｓｙｓｔｅｍ ｗａｓ ｉｍｐｏｒｔｅｄ ａｎｄ ｒｅｆｏｒｍｅｄｆｒｏｍ ｗｅｓｔｅｒｎ ｔｏ Ｃｈｉｎａ ｓｉｎｃｅ ｔｈｅ ｅａｒｙｌｙ ｔｉｍｅ ｏｆ ｌａｓｔ ｃｅｎ— 、ｔｕｒｙ．Ｂｕｔ ｔｈｅｒｅ ｗｅｒｅ ａ ｌｏｔ ｏｆ ｐｒｏｂｌｅｍｓ ｉｎ ｔｈｅ ｐｈｙｓｉｃａｌ 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 ｉｎ Ｃｈｉｎａ．Ａｆｔｅｒ ｔｈｅ ｍａｙ￣ｕｒｔｈ ｍｏｖｅｍｅｎｔ，ａ ｇｒｅａｔ ｄｅａｌ ｏｆ 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ａｌ ｔｈｏｕｇｈｔｓ ｏｆ ｗｅｒｅ ｉｎｔｒｏｄｕｅｄ ｔｏ Ｃｈｉｎａ ｆｒｏｍ ｗｅｓｔｅｒｎ ｓｏｃｉｅｔｙ，ａｍｏｎｇ ｔｈｅｍ Ｄｅｗｅｙ￣ｐｒａｇｍａｔｉｃ ｅｄｕｃａ— ｔｉｏｎａｌ ｔｈｏｕｇｈｔｓ ｏｆ Ａｍｅｒｉｃａ ｈａｄ ｔｈｅ ｍｏｓｔ ｅｘｔｅｎｓｉｖｅ ｉｎｆｌｕｅｎｃｅ．Ｉｎ ｔｈｉｓ ｃｏｎｔｅｘｔ，Ｃｈｉｎａ ｐｒｏｍｕｌｇａｔｅｄ ｔｈｅ‘Ｒｅｎｘｕ Ｅｄｕｃ－ ｔｉｏｎａｌ Ｓｙｓｔｅｍ’ｓｉｎｃｅ １９２２．Ｔｈｅ ｎｅｗ 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ａｌ ｓｙｓｔｅｍ ｉｓ ａ ｍａｒｋｅｒ ｉｎ ｔｈｅ ｈｉｓｔｏｒｙ ｏｆ ｍｏｄｅｒｎ ｔｉｍｅｓ 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 ｉｎ Ｃｈｉｎａ． Ｂｕｔ ｌｉｍｉｔｅｄ ｂｙ ｔｈｅ ｈｉｓｔｉｏｒｉｃａｌ ｅｎｖｉｒｏｍｅｎｔ，ｔｈｅ ｉｄｅａ ｏｆ‘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 ｉｓ ｌｉｆｅ’Ｗａｓ ｎｏｔ ｗｉｄｅｌｙ ａｃｃｅｐｔ ｂｙ ｔｈｅ ｍａｓｓ，ａｎｄ ｔｈｅ ｐｈｙｓｉｃａｌ 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 ｗａｓ ｎｏｔ ｔｈｅ ｉｎｄｉｓｐｅｎｓａｂｌｅ ｐａｒｔ ｏｆ ｌｉｆｅ ｅｉｔｈｅｒ．Ｓｏ ｔｈｅ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 ｏｆ ｐｓｈｙｃｉａｌ 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 ｉｎ Ｃｈｉｎａ ａｆ－ ｔｅｒ ｔｈｅ ｐｒｏｍｕｌｇａｔｉｏｎ ｏｆ‘Ｒｅｎｘｕ 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ａｌ Ｓｙｓｔｅｍ’ｉｓ ｗｏｒｔｈｙ ｏｆ ｒｅｓｅａｒｃｈｉｎｇ ａｎｄ ｔｈｉｎｋｉｎｇ．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Ｒｅｎｘｕ Ｅｄｕｃｔｉｏｎａｌ Ｓｙｓｔｍｅ；ｐｈｙｓｉｃａｌ 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ｔｈｅ ｐｒａｇｍａｔｉｃ ｔｈｉｎｋｉｎｇ 等。这些洋务学堂的开办，在一定意义上标志着新 １ 《壬戌学制》产生的历史背景及特 征分析 中国的制度化教育发生于１９世纪中期，大致 教育制度的出现。第二阶段为２０世纪以来现代学 制的东西方文化的碰撞交融中，中国开始采纳西方 学制。１９０２年，清管学大臣张百熙“上仿古 制”，并参照１３本的学制拟定《钦定堂章程》，史 可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产生了现代学校。第 称“壬寅学制”，但尚未实施即为１９０４年颁行的 二阶段，现代学制的厘定阶段。第一阶段是１９世 《奏定学堂章程》（癸卯学制）所代替，这是清末 纪中期到ｌ９世纪末，产生了现代学校。鸦片战争 第二次颁行并实施的学校系统文件。 后，一些知识分子主张学习西方，改革旧教育传 １９１２年，颁行“壬子癸卯学制”。对 统，并将西学作为富国强兵的重要手段。创办京师 各级学校的教育宗旨、入学资格、年龄及修业年限 同文馆，福建学堂，上海电报堂，天津中西学堂 等都作了明确规定和具体要求。“壬子癸卯学制” 收稿日期：２０１１一Ｏ８—１４ 作者简介：席亚健（１９８６一），女，山西阳泉人，苏州大学体育学院，在读研究生。研究方向：体育史与奥林匹克运动。 ９・ ・第３Ｏ卷 军事体育进修学院学报 第４期 施行后，暴露出了不少问题，主要是初等教育年限 主要有走步和呼吸运动。“三段教学法”将一节课 过长，中等教育阶段年限过短，各级各类学校教学 教育阶段无法衔接。时值“运动”爆发，西 方教育大量传人我国，教育思潮异常活跃，同时。 潮中，美国杜威的实用主义教育思潮尤甚。 因此，１９２２年，颁行“新学制”，又 的教学分为准备运动、主运动和整理运动三部分， 和我们现在说的体育课的“准备部分” “基本部 分”“结束部分”有一定的相似性，符合人的生理 因为一战后美国对华政治经济影响加重，较各种思 活动的变化规律，具有一定科学性。 ２．２《壬戌学制》后，中国学校体育发展的历史特 征及分析 称“壬戌学制”。在教育宗旨上则提出了七项目 标：一是发挥平民教育精神，二是谋个性发展，三 是注意国民经济力，四是注意生活教育，五是使教 育易于普及，六是多留各地伸缩余地。由此可见， 壬戌学制开始从仿日变为了仿美，成为了中国近代 教育的里程碑。 ２《壬戌学制》产生后中国学校体育 的发展 ２．１ 《壬戌学制》产生后中国学校体育发展的历史 描述 “壬戌学制”颁布的第二年，北京又颁布 了一个《课程标准纲要》，这个纲要中不仅正式将 学校“体操科”改名为“体育科”，而且对学校体 育的目标、课时要求以及教材内容组织形式等也都 作了相应的规定。 首先，小学体育目标改为：发达儿童身体内外 各器官的功能，以谋全体的适当的发展；顺应儿童 爱好活动的本性，发展其运动能力，以养成日常生 活及国防上所需的运动技能；培培养儿童敏捷、勇 敢、耐苦、诚实、公正、快活、牺牲、服务、守 法、合作、互助、爱国的公民，以作复兴民族、御 侮抗敌的准备 其次，课时要求上规定了：小学体育课占总课 时分的１０％。初中体育课为１６学分（含生理４学 分）。高中体育课为１０学分（包括健身法、卫生 法）。在教材内容方面：还提出了体育课要以田径、 游戏、体操为主要教材，兵士体操则被彻底废除， 初中和高中还要分别加授生理卫生等方面的知识， 使学校的体育课教材内容安排更趋科学化。在教学 方法上，则开始推广“三段教学法”，就是将一节 体育课分为三段落来组织教学，有初段、中断、后 段。初段是准备运动阶段，主要有队列练习和上下 肢的运动；中段是“主运动”阶段，主要包括体 操、各种竞技运动和游戏；后段是整理运动阶段， ・１０・ 《壬戌学制》的颁布正值美国实用主义思潮盛 行，不可避免受到其影响，故而实用主义代表人物 杜威及他的思想影响着中国近代体育的发展。 ２．２．１教学目标围绕儿童身心健康发展 在《壬戌学制》中规定，教学目标改为顺应 儿童爱活动的本性，发展期运动能力，培养儿童勇 敢、耐苦、诚实品性，做复兴民族的准备。美国学 者杜威认为“教育上最大之缺点，在不能利用儿童 个人之本能，而使之发展。盖一般教育家意谓人本 ，必借外界知识之灌输而始有能力。不知用此 方法以施教育，是摧毁儿童固有之本能，非教育之 正也。负考察儿童之心理，则富有好奇心、研究 心，但教师所用方法不合，反足矣摧残其本能。”＿ｌ Ｊ 人生于世，如浮梦耳。将来社会之命运。全在此无 数儿童。故教学儿童，当利用儿童个人之才能，使 成完善之人格，得有用之知识。他还认为“儿童在 幼稚时代，对于将来种种问题，原美什么觉悟，不 过他的习惯常常在不知不觉之间，对于人生的问题 就养成了见解。所以最重要的就是要养成儿童的良 好习惯。假使有一个时代，用适当的游戏法去培养 儿童，将来成人之后，一定成一个有知识有能力的 人。他必定把他的思想力、判断力等等都实行出 来。我深信，幼稚园中若有２００万儿童，用适当的 方法去教他们，将来的效果总比４００万大兵还要好 ’’［ ］ ２．２．２教学内容以游戏为主 在《壬戌学制》之前的学校体育教学中，以 兵式体操为主，以达御敌强国之效，而《壬戌学 制》首次提出教学内容为游戏等活动。杜威的实用 主义教育中，有关造就发动性质的教育，这样说 道：“近世界以前的大学问家，以为‘身心是分离 的，我们只须从心所欲的玄想开去就是了，再用不 着顾到什么身的方面的动作的’，结果身的方面往 往不能为他所用，思想也就生出无限的障碍了。我 们所注重的，是发动的，有精力的，有生气的性 行。身体上的动作，分外应当注意。所以我以为， 第３０卷 席亚健等：《壬戌学制》与中国近代学校体育发展 第４期 造就发动的性质的方法，首先是重游戏运动。”身 其是一个以伦理为中心的系统，宗法等级伦理纲常 体的动作，是用心思的工具，是思想实现的器械。 贯穿于中国社会的各个层面的基本精神，这使得中 我们平常见游戏运动这件事，往往当它仅仅有益于 国文化从总体上呈现求稳求同显保守。重继承轻创 身体上的健康，不晓得它的最大作用是在练习思想 新，重过去轻现在未来，这也决定了中国学校体育 和思想的习惯。概括一句话，就是“游戏运动” 这新生的事物受到抵制。学校体育对于存在了几千 能够使一个被动的、静穆的、无生气的人，～变而 年的传统教育是一个新鲜事物，况且它又是伴随着 为活动的、有生气的、有用于社会的人。“希腊最 那个年代中人们所不齿的“夷人”的洋利炮传 重游戏，不但取以为保持健康所必需，而其还当做 人中国，无论是从文化底蕴还是从感情上，中国人 锻炼心思的工具。所以，当时希腊人的兴奋力很充 都是难以从思想上接受的。 足，而且很有活动气象。英国不是以殖民地和商业 其次，近代西方体育伴随着工业的胜利、 这两件事业称雄于世界的吗？原因甚多，而注重游 资产阶级的崛起而发展，发达的自然科学、先进的 戏运动都是它的最大原因。Ｅｌ本现在不是可算一个 生产力与落后的中国已经不在一个层次上。所以适 强国的吗？我们只需看它半世纪以来，注重身体发 应资产阶级需求的西方近代学校体育在中国的土地 育的一般情况，便可晓得它强国的一般了。从以上 上显然缺乏土壤。还有，西方体育传人中国时，正 种种实例观察起来，可以明白游戏运动这件事，其 值西方竞技体育的兴起，竞技体育被引入到学校体 中实在是含着一种至理。”＿３ 正基于这样的思想影响 育中来，当勇往直前、争强好胜的西方体育面对修 下，我们认识到了游戏于国家前途改造大有利益， 身养性以静为主的中国体育时，恐怕不仅仅是制度 全国各校有相当的设备，使小孩都得到游戏运动， 上的难以衔接，文化的相互碰撞本身就是一个漫长 似乎是小事，实则勇敢心、发动心、自信心等的养 的过程。 成方法却在于此。 第三，中国传统思想重人文轻自然，重道轻 艺。这种价值取向、思维方式在中国已根深蒂固。 ３ 《壬戌学制》后，中国近代学校体 学校体育作为技艺性的课程，恰恰属于后者，这就 育发展存在的问题及思考 注定了它在登上历史舞台时，就是难以让读书人接 受的。故而，即使学校体育能在学校里站稳脚跟， 《壬戌学制》的经历近代学校体育的产生， 依然不可能成为学校教育的主流。缺乏主体的参 然而新事物的发展总是伴随着曲折，体育也没能作 与，学校体育未能融人教育体系。尽管有蔡元培、 为人们生活必不可少的部分发展起来。 陶行知一代教育大家大声疾呼，然则学校体育发展 ３．１客观社会环境因素 依然处在尴尬地位，近代学校体育发展之困难也就 ２Ｏ世纪３０年代初，日本帝国主义发动侵华战 可想而知了。 争逐渐升级，东北华北相继沦陷，民族到了关键时 刻，在这个非常时期，为了适应时代需要，从实用 参考文献 出发宣传体育军事化，在教育上实施了军事教育、 ［１］单中惠，王凤玉．《杜威在华教育演讲》平民主义之教育，教 军事训练的措施，把体育与军事卫生劳动服务等训 育科学出版社，２２８—２３０ 练联合起来，用军事进行训练和管理使受训练者不 ［２］单中惠，王凤玉．《杜威在华教育演讲》教育之心里的要素。 仅有一个好的体格，强壮的身体，而且成为一名绝 教育科学出版社，２３２～２３３ ［３］单中惠，王凤玉．《杜威在华教育演讲》造就发动的性质的教 对服从、毫无反抗、效忠国家的工具，成为保障军 育，教育科学出版社，２３２—２３３ 队的后备力量。实用主义体育思潮呈现出浓厚的军 ［４］崔乐泉，罗时铭．中国体育通史［Ｍ］．高等教育出版社 事色彩，军事体育代替了普通的体育，导致的后果 ［５］中惠，王凤玉．杜威在华教育演讲［Ｍ］．教育科学出版社 是体育活动不是以游戏活动为主，而是成为了军 ［６］孙庆祝．体育文化差异：一个中国近代学校体育发展过程中不 容忽视的问［Ｍ］．体育文化导刊，２００６，（Ｉ）：７４～７５ 训。 ［７］中国体育简史［Ｍ］．高等教育出版社，１９９２ ３．２主观传统思想因素 ［８］崔乐泉．罗时铭中国体育思想史近代卷［Ｍ］．高等教育出版 首先，中国的文化是内陆、农耕型的，决定了 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