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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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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狗

——胡雯雯

小的时候就经常听爸爸说起老家的那条狗的神奇故事,它能在饥荒的岁月里从山里叼回一只野味,还能在漆黑的夜晚从河里爬上岸回家。当时家里再怎么揭不开锅,也还留它一块过活。终于瘦得皮包骨头的它还是难逃人们的恶爪,再也没回来了。每次说到这,爸又会感慨地再夸奖那狗一番。我虽然没见过那狗,但它的形象在我心里就像那部抗战电影《犬王》里的大龙和小龙一样威武。 故事里的主角都是神勇无比的,可到现实中来就不那么让我崇拜了,就像叶公好龙的故事一样,甚至有些害怕和不安。

我上小学的路上恶狗很多,那咬牙露齿凶巴巴的面目足以让一个岁的小孩感到心惊胆战。有次,跟着几个伙伴去个诊所看刚出生的小狗,刚进去,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突然冲出来的母了一口。那次回家被爸妈骂了一顿,妈妈给我上了药,但没带我去医院打针。第二天伙伴们问我有没有打针,我说没打,于是,他们总说我会得狂犬病,发起疯来会咬人,要离我远点。我回到家央求妈妈去医院打针,妈说没事,这只是皮外伤,消消毒就行了,可我心里总有些阴影,至今我还觉得我这两颗尖尖的虎牙跟那次没打针有关联。自那次被咬了之后,我竟然就不那么怕狗了,因为我觉得我现在跟它平起平坐,也没必要谁怕谁了,大不了再咬我一口,我也好找个借口去医院,顺便补回上次那针。说来奇怪,当我不怕狗了,狗反倒怕起我来。每当我看到那些对我狂吠的狗,我都会找个机会,在远离它家的地方,给它一棍子或一砖头。于是,那条街的狗都敬我三分。

打那以后,我对这种动物的感觉是喜恶参半,直到自己家开始养狗。说起我

家养过的狗,多可喜,亦多可悲。九九年的春天,我家迎来了第一条狗,那是爸从市场花25块钱买来的,非常可爱的小狗,耷耳朵,灰灰的毛里夹杂着黑色,一到家就疯癫地玩闹着,这里闻闻,那里舔舔,一听到口哨声尾巴就摇个不停。我很开心,拿了个破竹框,里面放些稻草,塞些破衣服,就这样给它做了个窝。晚上睡觉前,我看它趴在桌子底下睡着了,就把它抱到了阳台走廊的新窝里,闩门去睡了。本以为一晚都会相安无事,可到了半夜,我被一阵阵哀叫声惊醒了,还伴着爪子挠着木门的那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那叫声惨痛呜咽,近乎是一种死亡之前的哀鸣声,我只敢紧紧抓着被窝,靠着墙,不敢朝窗外看,脑子里想的全是鬼怪是怎么把小狗吃掉的情景。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我赶紧起来打开门,却看见小狗安静地睡着了,听到了开门声,它从窝里跳出来,摇着尾巴舔着我的脚。我问爸昨晚有没有听到惨叫声,爸说有啊,这很正常,小狗刚断奶,第一次来咱家,会“怀娘”几个晚上,你还在摇篮里的时候,别人把你抱走,你哭得还凶些。

果然,没过几天,晚上它就不叫了,完全适应了新环境。先前把它放在楼梯上,它只会着急得汪汪叫,没有上楼或下楼的勇气。慢慢地,它就能下到楼下的空地去玩了,看到那打扮鲜艳的公鸡,就跑去追赶,惹得公鸡跳到高处骂骂咧咧地。见追赶不到,它又去掉头去追带小鸡出来晒太阳的母鸡,那母鸡可不好惹,张开翅膀要与它单挑,还给了它一个生硬的吻,它疼得只好跑回楼上。 这狗很可爱,家里人总是拿各种东西去逗它。那时候,总会有人推着小车,在门外喊着,量米来打爆谷喽。我就会征求爸妈的同意,从家里米缸里舀出几杯米出去,然后抱回来一大捆爆(pào)谷[爆米花],边走边吃。这时,小狗也会凑过来,看我吃得津津有味,它似乎也想尝尝。我扔下一根给它,只见它

咬碎了,然后一口口地吃掉,忽然它不吃了,用爪子抓着嘴巴,似乎什么东西卡住了,我放下那一堆爆谷,蹲下来一探究竟,原来那黏黏的爆谷粘住了它的上颚,难怪它一个劲地挠,我抓住它,把手伸进它口里把那爆谷弄了下来,本以为它不再吃了,它却忍不住馋,又咬了起来,不一会儿又粘住了,我也懒得帮它,就看它在地上滚着,那傻乎乎的神情着实令人看着发笑。很可惜,这只可爱的狗还未成年,就挂在了车轮下。

它死的时候也有个十几斤重了,爸妈觉得埋了怪可惜的,而自己养的狗怎么忍心下锅,于是就送给了舅舅家,妈还要我去舅舅尝尝鲜,我竟然去了,闻到那香喷喷的狗肉,我夹了块放进嘴里,竟有种奇怪的感觉,忽然想起那时候经常放的电视剧《封神榜》里,有个人吃了儿子的肉,吐出来一个东西,掉在地上就变成了一只兔子。我没有吐什么出来,只是那感觉让我不安了一阵。后来我才知道,兔子的谐音就是吐子,吐出儿子的意思。

那时候家里养了些鸡鸭,晚上不定期会有盗贼光顾。于是,爸没多久又从亲戚家捉了只小狗来,这只狗一如前任一样可爱。它来的时候已到夏天,哥哥们经常在我家的池塘里洗澡,游泳,我就跟着他们学游泳,玩了一个月的水还是没学会,他们也用尽了各种方法教我,我却只敢在岸边拍打。不知道谁想到个馊主意,说要我看看狗是怎么游水的,因为狗天生就是游泳健将。于是这只狗就惨了,被哥哥抓起扔进了池塘,好不容易游到岸边,又被扔进去,一遍又一遍。它不辞辛苦地给我示范经典的狗爬式泳技,我却在岸边笑得前俯后仰。谁知,哥偷偷跑到我后面,这次仍的不是狗,而是我,我就这么被扔到了塘,这次轮到狗在岸边看我表演了。我大喊着,喝了几口塘水,竟然奇迹般地踩起水来。就这样在它的指导下,我学会了游泳。

它稍微大了一点,却不知在哪惹来一身皮肤病。开始还好,只是尾巴掉了点毛,到后来全身都开始掉毛。爸从药店买了些硫磺来给他洗澡,可作用还是不大。于是,家里人从开始的喜欢,渐渐地不理睬它了。它有时跑到椅子上睡觉,我们都会把椅子洗了又洗,因为它身上伴随着一股怪臭味。它看到我们还是会一如既往的热情,可很多时候我对它就是一脚,它也只好闷叫一声,然后走开了。后来,哥哥说把它扔了,于是它就被带了出去。可第二天,它还是找到了家,又待在它的窝里。我看到它时,不是惊喜,反而是更讨厌,就像个浑身脏兮兮的乞丐走进了家里,大家都会觉得不舒服。它对我们也没有以前那样热情了,只是摇摇尾巴意思意思,估计是看穿了我们的心思。我看它对我摇尾巴的时候,时不时地用牙咬咬那发痒的尾巴,露出那整齐的牙齿,在尾巴上来回咬着。没有意外,它还是被哥哥扔了出去,我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怎样,只知道它再也没回来了。

现在回想起来,我对它真的有点负罪感。每当我看到火车站的那些要饭的残疾人时,就有股悲流涌上心间,就会让我想起这只狗,它也没什么不对,但由于它这病让人看不起,让人唾弃,我不知道它被带走的时候是怎样的悲鸣,我也不期望它有天会威风八面地康复归来,因为丑小鸭太多了,能像童话里变成白天鹅的只是凤毛麟角。我才明白,很多东西都不会像《偶览橘》里那菊花一样,经过努力就能开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我也渐渐懂得了成长还需要阳光和水分。

之后,家里又添过几只小狗,几乎清一色未成年就夭折了。后来爸爸就再没养狗了,说咱家养狗不出,大概是犯着什么忌了。有回,我看到爸拿着一碟饭去到地下室,我也跟了过去,以为他又弄了只小狗来,这回,我看到一只肚

子鼓起的猫趴在地下室的柴草堆里,爸说,这是只野猫,快要生产了,以后咱家养只小猫玩玩。后来每次吃饭,我都会刻意跑到楼下去,装作不经意走到那柴草旁,看看那猫在不在里面,然后丢一口饭放地上。没多久,那猫生了一窝小猫,它好像有点认识我了,开始对我喵喵叫。我很开心,每次吃鱼的时候还特地给它加餐。有天,我像往常一样下楼,却没看到猫,连小猫都不见了,我端着饭在地下室找了半天,还是没找到。爸说,我和你妈都属猴,而猫就是老虎,山中无老虎,猴子才称霸,难怪容不下猫。听了这话,我信服地点点头。后来稍微长大了些,我发现,猫是种高贵的动物,它要找的是有身份地位的家,可我自小就觉得自己家比别人家低人一等,大概是这个原因容不下猫吧,从此,我就不怎么喜欢猫了。

我家住的那小巷口就有这么一位老人,他儿子们都是大老板,而他却不要

子女的赡养,硬是住在一所破房里面。前些年,由于大病一场,老头腿脚不行了,只有天天躺在床上。老头有条狗,黄白色的毛,很可爱的样子。以前老头腿脚利索时,经常带狗在公园散步,还经常给狗洗澡。爸妈开玩笑说,那狗比他儿子还亲。现在瘫痪在床,但还是那么眷顾那狗,每次吃饭自己吃一半,另一半就叫保姆给狗留着,我觉得很可笑,但也心存一份感动。

冬天,接连两股寒流来袭,老头没能挺过那个冬天,留下一条狗,要知道渐渐的狗不值钱,没人会为了几块钱斤的狗肉去杀一条狗,自然,这狗成了孤儿。想不到这条娇生惯养的狗倒挺聪明,学会了对我示好,每天围着我转,本来我不喜欢它的,最后却被它的奉承迷惑了,竟决定要收养它。我想,它以前是习惯听老头讲话的,而我跟他讲话它肯定听不懂,就没给它起名了。它很聪明,它能看懂我在想什么。每次我看到老鼠就用手一指,嘴里“嘘嘘”两声,

它就去拼命抓那只老鼠了。要是哪只倒霉的老鼠被它抓住了,它就拿着玩,先咬个半死,再拿爪子按住老鼠尾巴,咬一下,再放一下,再追回来。

每次遇到不开心的事,我就带着它去公园玩,它很大只,打架很厉害,没狗是它对手。每当我看到那些对我叫的狗,就先捡个砖头,吓跑那些狗,接着,它就会顺势猛追,每次听见失败者惨痛的呻吟,我心里就得到了满足。说实话,我那时每天近乎是一种心理变态的状态,经常会莫名其妙地对它使暴力:抓住它的后颈毛,扇几个巴掌,再一脚踹开,打了它之后,又装作要和好的样子,用一块骨头把它骗来,再接一顿拳脚,虽然我这样残暴地对它,但它从来没咬过我,直到我离开,它还是那样对我摇着尾巴,以为我还会回来的。我后悔没把它给带回家乡,后来听爸妈说,那狗死了,我知道后很难过,每次看到遛狗的人和狗亲密的样子,都会禁不住得想起它来。

人与人之间的背叛和欺骗往往会导致感情破裂。而唯独狗能接受人的一切脾气,你虐它千百遍,它仍然待你如初恋,有人在歌词里写着:能得到的安慰是失恋者得救后很感激忠诚的狗。我想,人在流离失所,众叛亲离的时候,唯一还站在身边的也只有狗了。我养过的狗都是土狗,没有华丽的毛发,没有人见人爱的萌表情,我不会给它洗澡,也不会给它套链,但它活得像个狗样,而不是装出一副人样。

那一年的东奔西走,没个固定的住处,电话都始终处于漫游的状态,人做过很多,狗也当过不少,想养只狗来找点心理平衡感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了。我忽然觉得,世界上竟然没有一只认识我而对我摇尾巴的狗了,不觉感到一种悲凉。我也将游历四方,去寻找自己的归属地。总觉得,在自己人生最穷最失意的时候,能够找到患难与共的另一半是件很幸福的事。可我发现,我与这个世

界真的有太多的不和了。我就像条狗一样,被生活欺骗背叛玩弄,却还得始终如一地忠诚于生活。我不知道等我多年以后返乡,到处都是陌生的眼神,是否还会有一只狗跑过来对我摇头耷耳的,让我感受到那种故乡的亲切感呢?

PS:我看看自己,也正如那只掉毛的小丑狗一样,在难以忍受的痒发作时,咬咬自己的尾巴,以痛的方式,来换得短暂的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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