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 银幕上的精神分析一 理学 ——论影片 爱德华大夫 的意义 【摘要】 著名“悬念大师”希区柯克的影片 爱德华大夫》是电影史上的经典之作，它是对 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心理学的形象图解，开创了精神分析电影的先河，影片还渲染了爱的力 量，达到了思想性与艺术性、教育性与娱乐性的结合，体现了真善美的结合与统一。 【关键词】《爱德华大夫》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类型电影 爱 在世界电影史上，有一个非常值得注意 怪而对爱德华大夫下了毒手，最后默奇逊大 防御机带ｌ＿使他再次把此事遗忘，于是他自认 的现象，那就是：电影自从诞生之目起便与心 夫服罪，举自杀。 为是爱德华大夫，忘记自己的身份，产生了严 理学有着非常紧密的联系。１８９５年，精神分 在我看来，作为一部完整的艺术作品， 重的失忆症。但是，他对线条、白色、火车轨道 析学派创始人弗洛伊德与布洛依尔合著的 《爱德华大夫》同时具有认识意义、美学意义 等感到紧张和恐惧，因为这些刺激物使他想 《歇斯底里研究》出版，而就在这一年，法国的 与教育意义等多个侧面，达到了真善美的结 起了过去的创伤经历而陷入痛苦。其实，这一 卢米埃尔兄弟在巴黎的一家地下咖啡馆放 合与统一，是好莱坞影史上的永恒经典。 切都根源于童年时期的犯罪情结。后来，在比 映了第一部影片 这种历史的Ｉ５合告诉我们， 特森大夫的努力下，通过诱导他进行自由联 电影与精神分析心理学有着共生共存的血 影片对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心理学做的 想，说出他想到的任何事情，然后对其进行分 缘关系。从电影理论来看，世界上最早出现的 形象图解，普及了精神分析心理学知识，对普 析，从中发现那些与他的精神症状有关的心 电影理论著作是德国著名心理学家阂斯特 通观众来说，具有很高的认识价值。精神分 理因素尤其是童年经历，最终揭示出隐藏在 堡于１９１６年出版的《电影：一次心理学研究 析学是由奥地利精神病学家弗洛伊德创立 他的潜意识中的犯罪情结，从而抚平了他的 在电影发展的初期，人们便开始用心理学的 的，“其主要内容包括无意识论、本能论、泛性 心灵创伤，精神恢复正常。 视角来探讨电影艺术本性。再从电影的历史 论、梦论和人格论等。”【１】《爱德华大夫》这部 影片中比特森大夫的一段话揭示了犯 实践来看，电影艺术家们拍摄了许多的关于 影片的核心在于“犯罪情结”，主要体现出弗 罪情结的原因：“人的行为深受童年早期经验 心理分析的影片，在这些作品当中，他们尤其 洛伊德理论中无意识论和梦论的基本理论。 的影响，人们往往对他们并没有做过的事情 喜欢从精神分析心理学的角度去表现人物， 在影片中，始终未出场的爱德华大夫就是一 感到内疚，有负罪感。这种状况的产生要追溯 探讨人物隐秘的内心世界，从而吸引、打动、 位有名的精神分析学专家，他最有名的著作 到他们的童年，例如小孩子经常希望一些可 满足、启发观众，希区柯克的《爱德华大夫》就 是《犯罪情结之谜》，而这恰恰表达出影片的 怕的事情发生在他所不喜欢的人身上。然而 是一部这样的电影。 核心主题。除此之外，埃里克森教授作为比特 当某些事情真的发生在那些人身上的时候， 《爱德华大夫》原名是《迷魂咒》，也叫 森大夫的老师，可以说就是弗洛伊德的代言 小孩子就会相信他就是罪魁祸首，这就是犯 《意乱情迷》，是电影悬念大师希区柯克“二 人，他作为一个精神分析学家，一出场就是带 罪情结的成因。其实那不过是小孩子的一个 战”后在美国好莱坞拍摄的第一部悬疑片。 着眼镜，留着小胡子，拄着拐杖，俨然一副权威 噩梦，所有的一切都未曾发生，那些罪恶并不 影片根据弗兰西斯・毕丁的同名小说改编，拍 者的形象。在给Ｊ Ｂ释梦时，他发挥着非常重 是真实的。” 摄于１９４４年，它讲述的故事其实并不复杂：爱 要的作用。 弗洛伊德在《释梦》中从性欲决定论出 德华大夫接任某精神病疗养院的院长，他与 弗洛伊德认为，人的意识结构由意识、 发，指出梦的本质是深层无意识欲望的间接 年轻漂亮的比特森大夫一见钟情。但比特森 前意识和潜意识组成，潜意识在人的精神活 满足。梦是潜意识中的欲望的一种表达方式， 大夫不久便发现他是一个冒名顶替的精神 动中起着重要的作用。人的童年经历尤其是 因睡眠时意识的检查作用松懈，白天受压抑 病患者。他的真名叫Ｊ Ｂ，他患有失忆症，连自 创伤性经历潜藏在人的无意识之中，对成年 的各种欲望以乔装打扮的方式而出现并得 己是谁也不知道，甚至还妄想自己是谋杀爱 后的人格特征与行为方式具有重大的影响， 到满足。实际上，梦可以分为显相和隐义两个 德华大夫的凶手。Ｊ．Ｂ逃离疗养院，化名约翰・ 这表现在影片中，就是男主人公的犯罪情结： 层次：显相是隐义的假面具，掩盖着各种欲望 布朗，住进纽约帝国饭店，比特森大夫相信他 Ｊ Ｂ小时候误伤弟弟致死，这使他受到严重的 （隐义）。梦通过凝缩作用、移置作用、具象化 是无辜的，为了解除他的犯罪情结，她去饭店 精神创伤，产生强烈的内疚和罪恶感。这种经 和二度装饰等四种方式进行伪装［２］，因此，梦 找到了他，一起避开的追捕，躲到她的老 历虽然暂时被遗忘，但是却被压抑在无意识 不像其表面显现的那样只是一堆毫无意义 师埃里克森教授家。深夜Ｊ Ｂ病情复发，老教 中．成为他后来陷入精神错乱状态的根源。后 的形象，它实际上是通向无意识的捷径，是打 授让他喝下放有镇静剂的牛奶，使他安然入 来，经历了入伍后的后，他遇到了精神科 开人格深层密码的钥匙。释梦就是将梦的运 睡。次日，通过分析他的梦境，他们解开了他 医生爱德华，爱德华大夫准备给他做心理治 作中种种伪装方式逐层揭开，从而找到梦的 的内心深处的犯罪情结。比特森大夫还从他 疗，约他一起去滑雪，可是在滑雪场爱德华意 真正根源和潜在意义。在影片中，比特森大夫 的梦境和默奇逊大夫的失言之中，分析出真 外地掉入悬崖，这时，他的潜意识发挥作用而 和埃里克森教授对Ｊ Ｂ的梦境的分析是全片 正的凶手是默奇逊大夫，原来他因嫉妒心作 产生犯罪妄想，认为自己就是杀人凶手。精神 最精彩的部分，正是通过释梦，他们分析出了 Ｌ圭丑！￡ 歪鬯 童耋要 蠹重要蕈蚤要 一 他的精神症结的根源和事实的，通过银 部心理分析的悬疑片，《爱德华大夫》曾荣获 父亲而被哥哥送进精神病院，尽管比特森大 幕的形象展示，使观众对弗洛伊德的梦的理 奥斯卡最佳剧情片和最佳音乐以及最佳故 夫用尽各种精神分析的方法，给他吃药或者 论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事片金像奖提名。 打镇静剂，但都未凑效。在这里，比特森大夫 当然，影片也显得有一些直白和粗糙，单 和他们之间只是一种普通的医生与病人的 医生机械呆板的科学地对症下药。缺少 《爱德华大夫》是电影史上首批以精神 线条式图解以及主观编造的痕迹，在故事发 关系，分析心理学为主题的影片之一，“希区柯克将 展的生动、曲折、有趣方面做得还不够好，甚 情人之间的那种爱恋与信任，最后干斯终于 西方盛行的精神分析学说引入类型电影，开 至还有一定的说教色彩。但是瑕不掩瑜，影片 在强烈的犯罪情结支配下割喉自杀，这与男 辟了类型影片的新境界。”［３］可以说，在某种 直接开启了以精神分析为主题的心理分析 主人公Ｊ Ｂ的命运形成鲜明的对照，在这种对 程度上《爱德华大夫》开创了精神分析类型 电影的先河，后来他拍摄的《后窗）Ｘ１９５４）和 比中．我们恍然大悟：原来爱才是治愈心灵创 电影的先河，因而具有重要的艺术和美学价 《精神病患者）Ｘ１９６０），是对精神分析主题的 伤最好的药物。 值。 进一步开掘与细致化，其他许多导演也受到 “在影片中，我们也看到，在促使人们心 首先，影片的开头就弥漫着浓厚的精神 希区柯克的影响而拍摄出自己的有关精神 灵康复与成长的过程中，相对于学识、阅历和 分析心理学色彩：呼号的寒风，凋零的树枝，紧 分析心理学的电影作品，如库布里克的《发条 思维，咨询师的爱心与直觉显得更为重要。” 闭的大门，冰冷的石柱，沉重的音乐，这一切都 橙）Ｘ１９７１）、米洛斯・福尔曼的《飞越疯人院》 ［４］这就是影片在心理治疗方面给我们的启 恍如梦境般扑朔迷离，凄凉阴冷，再加上莎士 （１９７５）以及大卫・林奇的《蓝丝绒）Ｘ１９８６）等 发。 比亚的名言“错误并非出自我们的星球，而是 等。 综上所述《爱德华大夫 方面是对弗 出自我们自身”和关于影片的精神分析主题 洛伊德精神分析心理学的形象图解，普及了 的字幕，这些都为全片作为心理分析影片奠 最后，影片有一个花好月圆的美好结局， 精神分析心理学知识，具有很高的认识价值， 定了风格的基调。此外，在片中还出现了大量 比特森大夫成功治愈Ｊ Ｂ的犯罪妄想症，他们 另一方面又开创了精神分析电影的先河，对 的表现梦境的镜头 为了达到理想的效果，导 幸福地结合了，具有重 同时案件被侦破，杀人凶手最 后来的同类电影产生过很大的影响，演希区柯克特别请来了当时西班牙著名的 终负罪自杀，善最终战胜恶。这完全符合好莱 要的艺术和美学价值。此外，影片向观众形象 超现实主义画家达利来创作Ｊ Ｂ的梦境图景， 坞电影一贯的套路和模式：历经重重磨难，情 地揭示出爱的力量是无穷的这个最平凡也 这些梦境场景在一定意义上突破了传统电 人终成眷属，坏人遭到惩罚。但换一个角度来 最朴素的道理，不论是从事心理治疗的医务 影中的那种缥缈、模糊、虚幻的效果，而是通 看，全片彰显出爱的伟大力量，对心理治疗师 工作者还是普通观众都可以从中获得启发， 过鲜明的构图和深远的景深给人以奇异的 以及普通观众都具有一定的启发和教育意 具有一定的教育意义。总之，影片达到了思想 视觉享受，其中，画满眼睛的幕布，空白的扑克 义。 性与艺术性、教育性与娱乐性的结合，体现了 因而成为电影史上永 牌，没有脸的赌场老板，巨翼追赶下的人以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爱德华大夫》是一 真善美的结合与统一，形状怪异的轮子，这都是潜意识里充满象征 部关于爱的电影。比特森大夫与Ｊ Ｂ一见钟 恒的经典 和和隐喻的形象，是对弗洛伊德的释梦理论 情后，她便用全心全意的真情去抚慰他．经过 的最好说明。 多番努力，他并用尽一切精神分析的方法去 帮助他回忆起隐藏在记忆深处的无意识，在 老师埃里克森教授的帮助下，通过分析他的 梦境，最后终于找到他的犯罪情结的根源，彻 其次，片中的某些场景充满着丰富的象 征色彩，如比特森大夫与Ｊ Ｂ一见钟情后深夜 去拜访他，当两人深情拥抱时，画面叠化出一 扇一扇房间的门由近至远依次打开，这预示 着在爱情的巨大的力量下，男主人公的紧闭 的心门已被打开，他的精神症结将会消除。 底治愈了男主人公的精神病况，使他恢复记 忆和理智。同时，她还找到了杀害爱德华大夫 的真凶。在这个过程中，比特森大夫扮演者多 影片的有些镜头语言也具有一定的创造性， 种角色，既是假爱德华大夫这位精神病患者 又是他的情人，同时还是一名机 比如在老教授家，Ｊ Ｂ半夜拿着剃须刀走下楼 的主治医师，梯，老教授递给他一杯加了镇静剂的牛奶，Ｊ Ｂ喝牛奶时，镜头透过玻璃杯看到老教授模 智的侦探。 可以说，比特森大夫是影片中的救赎者 糊变形的模样，这个主观镜头充分表现了精 和英雄式的人物，她的成功，与其说得益于精 神病患者对外界事物的独特感知。再如，影片 神分析学知识和方法．还不如说是由于她对 结尾处默奇森大夫把对准比特森大夫的 男主人公深深的爱恋和信任，正是在这种爱 １３转而对准自己，扣动扳机，空中冒出红色的 恋与信任的鼓励下，才使得假爱德华大夫从 火光，这是片中唯一的彩色画面，也是片中唯 混乱、虚妄的幻觉和妄想中挣脱出来，恢复正 的血腥和暴力场面，意味深长，似乎象征着 常状态。一善压倒恶后的胜利。 此外，影片因主演而具有独特的魅力。 假爱德华大夫Ｊ Ｂ的扮演者是格里高利・派 克，比特森大夫的扮演者是英格丽・褒曼，他 们两位都是美国好莱坞鼎鼎大名的影星，他 们英俊、美丽的外表、气质以及高超的演技 也是影片艺术价值的重要组成部分。作为一 值得注意的是，片中的精神病患者除了 Ｊ Ｂ之外，还有在精神病医院中接受治疗的一 女一男：玛丽和干斯。玛丽根本不相信所谓的 精神分析学说，她甚至愤怒地把书本扔向比 特森大夫，由于她的不配合，医生的各种努力 都是白费力气。干斯则是另一名犯罪妄想症 患者，他由于有犯罪情结而妄想自己杀死了 Ｊ ｌ主蛊 ￡士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