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河洛史志２００６年第２期 ◇探讨与争鸣◇ 是党领导了陇海铁路大罢工 口刘公直 对于１９２１年１１月１７日以洛阳为起点 认为此次罢工是工头领导，或说是工人 爆发的陇海铁路大罢工，党史界和工运史界 自发的学者，其主要依据是邓中夏在《中国职 历来认为是工头领导的，或说是工人自发 工运动简史》中所言：“陇海路上的罢工，本为 的，与中国党的领导无关①。理由是， 工头领导，故工会亦为工头把持……”⑤ 罢工爆发时，陇海路上尚无党的组织和 笔者认为，这种说法不符合当时的事 活动。罢工爆发后，北京和武汉党组织虽派 实。罢工当时，虽有工头参加领导，但罢工 人前往领导，但当他们赶到郑州、开封时，罢 的主要领导人游天洋则不是工头，也不是一 工已经结束了②。虽然罗章龙在《陇海铁路 般的员司，而是具有初步主义觉悟的先 大罢工》的回忆文章中说他受北京党组织和 进知识分子，因而不能说此次罢工是工头领 李大钊同志的派遣到了洛阳，参与了此次罢 导的。对于邓中夏关于陇海铁路罢工的一 工的领导工作③，但在李大钊同志的日记文 些论述，只能作为参考，不能作为依据。邓 章中未有文字记载，缺乏有力证据。我们经 中夏在１９３０年于莫斯科写作《中国职工运 过对有关史料的反复研究，认为此次罢工确 动简史》时，就在“著者申明”中说：“本书缺 系中国党的领导。为此，笔者过去曾写 乏材料参考，大部分都是凭记忆所及，秉笔 过一点文章④，但传统认识的影响深远，至 直书，脱漏及错误之处，在所不免，请读者加 今仍有学者坚持那样的观点。现再写此文， 以匡正……”⑥这显然不是一般的谦虚之 与党史界和工运史界持不同意见者商榷。 词，而是表明作者对历史负责的认真态度。 关于此次罢工是不是中国党领导 关于游天洋的生平事迹，罗章龙在《游 的，关键要弄清三点史实：一是罢工的发动者 天洋》⑦、《游天洋烈士简介》⑧等文章中都 和领导者游天洋是工头还是具有初步主 有记述，只是个别情节上略有出入。笔者经 义思想的先进知识分子；二是此次罢工的结 在北方交通大学（其前身是北京铁路管理学 束时间是１９２１年１１月２７日还是１９２２年２ 月上旬，因为这涉及到罢工斗争政治目标的 ①《邓中夏文集・中国职工运动简史》，人民出版社１９８３年 实现问题；三是在罢工初期，即１１月２７日因 ８月出版。 ②《包惠僧回忆录・陇海铁路罢工》。人民出版社１９８３年６ 初步胜利而复工之前，罗章龙是否带着北京 月出版。 ③罗章龙《椿园载记・陇海铁路大罢工》，三联书店１９８４年 党组织的“七点方略”到了洛阳。本文拟就这 ９月出版，第１４７－－１７４页。 ④《陇海铁路大罢工有关问题考辨》，《洛阳大学学报｝１９９３ 三个方面引证史实，作点探讨。 年第二期。 ⑤同①。 一、罢工运动的发动者和领导者游天洋 ⑥同①。 不是工头，而是具有初步主义思想的先 ⑦罗章龙《战士集》第一集《游天洋》，１９２６年１Ｏ月编 印，现存上海一大纪念馆。 进知识分子。 ⑧《向导周报｝１９２６年７月第１６２期《游天洋烈士简介》。 ５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河洛史志２００６年第２期 校）查阅１９３０年编印的《同学录・附录》等资 全路停车，要求撤换洋总管若里，并要求恢复 料，证实游天洋系福建闽侯人，姓游名泳，别 原薪及原发材料。结果胜利。罢工计１０ 号润涛，１９１８年１２月毕业于北京铁路管理 日。”⑨人们一般据此认为，至１１月２７日因 学校两年制实习班，时年２１岁。１９１９年１ 初步胜利而复工，此次罢工就“完满结束”了。 月被派往汉粤川铁路总公所工作。其他资 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的。罗章龙当时 料显示，游天洋同年１２月于武昌车站焚烧 在一篇文章中说，至１１月２７日复工，“此次 张敬尧鸦片烟种。后回到北京，于１９２０年 罢工可谓告一段落了。”＠当时的《新中州 春加入北京大学马克思学说研究会。同年 报》也在一篇文章中说，“此次罢工风潮，遂 到陇海铁路洛阳车站任员司，是劳动组合书 告一段落。至撤换总管若里一节，如何交 记部北京分部机关刊物《工人周刊》的发行 涉，及限期满后，如何办理，俟探再志。”⑩ 员和通讯员，在工人中传播科学社会主义思 当时《工人周刊》的一篇文章具体记载了这 想。１９２１年１１月５日，将“老君会”改造成 一斗争的全过程：１９２１年１１月２７日复工 为陇海铁路洛阳同人俱乐部。ｌ１月８日， 时，路局答复“准于两个月内撤换若里”； 徐州站“八号门”事件发生后，组织全路工人 １９２２年１月１５日全路代表会议催问时，路 上书路局，要求妥善解决。ｌ１月１７日，因 局又提出“暂留若里试办６个月”。于是， 洋人无理殴打中国工人而发动陇海全线罢 “工人方面，异常坚决，决不承认此事，且以 工，并派人赶赴北京请求党组织派人前来领 为督办此法，实漠视工人，有意敷衍，遂决议 导罢工运动。罢工初步胜利后，加入中国共 于２月７日上敬告书，同时发表宣言，宣布 产党，担任党的基层组织“洛阳组”组长，领 若里罪状，通知各路，乞为声援，决定２月 导工人坚持斗争，直至最后胜利。 １０日总罢工实现。调人将此激烈情形禀知 从上述史实可知，当陇海路罢工爆发的 督办，督办见无挽回希望，不得已始下正式 时候，游天洋虽然还未加的组织，还不 批示，略谓：（一）若里先开去本职；（二）所有 是，但不能说他是工头，也不能说他是 要求优待条件，核准实行。”“至是，陇海路工 一般的员司，应该把他看作是具有初步 主义觉悟的先进知识分子。如果说他在武 可谓完全战胜。而该路工，在此战胜之余， 昌焚烧张敬尧鸦片烟种时还是激进的民主 或不敢稍事骄矜，更对于继任机务总管，有 要求需经全路工人投票决定之权利。”⑥由 主义者的话，那么，他在北大加入马克思学 说研究会之后，由于受到了李大钊的教育和 此可知，路局撤销洋总管若里，当在２月１０ 影响，接受了科学社会主义思想，就逐步成 日之前。也就是说，至２月上旬，此次罢工 长为初步具有主义思想的进步知识分 才最终获得“完满胜利”。 子了。否则，即不可理解他在陇海路上的一 这次罢工的根本原因，是新任机务总管 系列的组织工人运动的进步活动。 法国人若里“苛虐工人，损机裁人，克扣工 二、至１１月２７日因初步胜利而复工。 料”，“以亡国奴待我”的恶劣行径，引起全路 此次罢工并未结束，真正的结束时间是 １９２２年２月上旬。在这罢工的第二阶段。 ⑨同①。 ＠《工人周７１）１９２１年１２月１１日第２１期《本社旅行记者 党的领导表现得更加充分。 的来信》。 ⑩《新中州报）１９２１年１ １月２８日《陇海路调和开车情形之 邓中夏《中国职工运动简史》称，“陇海路 详志》。 机工大罢工。１９２１年１１月１７日，发生罢工， ⑥《工人周刊）１９２２年２月１２日第３Ｏ期《陇海路罢工之最 后胜利——洋总管已开除》。 ６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河洛史志２００６年第２期 职工的不满。复工“十四条件”的第一条即 得到了党的领导，由于党的领导力量的逐步 为“撤销洋总管若里”。但暂时复工时，路局 加强，此次罢工才最终获得了胜利。 以中外有协议不能立撤为由，许诺“暂留若 三、罢工爆发后，罗章龙及时赶到洛阳， 里试办两个月”。也就是说，１１月２７日复 参与了罢工的组织领导工作。 工，只是取得了经济方面的胜利，而撤销洋 罗章龙《陇海铁路大罢工》文章说他于 人总管这一根本问题并未解决。 罢工一开始，就带着北京党组织的“七点方 事实上，在罢工斗争的第二阶段，游天 略”和李大钊同志的指示在罢工能否坚持下 洋等人经李大钊和罗章龙介绍，加入中国共 去的关键时刻赶到洛阳，与游天洋共商“四 产党。成立党的基层组织“洛阳组”，游天洋 点方案”，加强罢工委员会的领导力量，加强 任组长。在省会开封成立陇海全路总工会， 全路工人团结联络，领导罢工运动在艰巨复 宣布加入中国劳动组合部北京分部，游 杂的斗争中取得胜利＠。按说，这应该是可 天洋任特派员。出版工会刊物《陇海路总罢 信或基本可信的。 工》。游天洋辞去洛阳车站员司职务，专任 然而，也有同志对此持否定意见。他们 陇海路总工会秘书主任，领导全路工人运 的主要依据有三条。一是邓中夏《中国职工 动。党派李震瀛到河南，加强陇海路党 运动简史》中说“陇海铁路罢工，党北京 的领导力量，继续坚持斗争，直至最后取得 党部闻讯派人驰往参加则已解决。”⑩二是 “完满胜利”。 包惠僧回忆录《陇海铁路罢工》称，陇海铁路 陇海路罢工客观上存在这样前后两个 罢工爆发后，“党电令长江支部及北京 阶段的实际状况，这正是此次罢工的一个特 支部同志前往参加，会同指导这一罢工运 点。它说明在罢工的第一阶段，路局虽然答 动。我们接到这一电报，即星夜动身北上。” 复了工人经济方面的各种要求，但在撤销洋 然而，“我们到开封时，他们已复工一天 人总管这一带有政治性质的根本问题上，却 了。”＠三是罗章龙在一篇文章中说，我因 “有意敷衍”，漠视工人力量。只有在第二阶 “感冒风寒，几至大病，幸在郑休息，得复原 段，当陇海路工人有了自己的党组织，斗争 状”，“走到郑州，听说此事已完满解决，工人 力量更加强大时，才肯被迫就范。也正是在 条件都受路局批准。”⑩他们据此认为，罗 撤销洋人总管这一根本问题上，标明了此次 章龙从北京来到郑州即因病休息，未去洛 罢工具有“光我国体，争我人格”，“不受洋人 阳。后来到了开封，与包惠僧相会。且来到 无理之欺凌”，“不忍做亡国奴之耻”的鲜明 郑州时，罢工已经“完满解决”了。 反帝爱国性质的政治特色。也正是这一政 笔者认为，持否定意见者的这三条都是 治特色，使这次罢工与这一时期的其他只为 不能作为依据的。邓中夏和包惠僧的说法 经济利益而斗争的罢工相区别。这在早期 只能作为参考。至于引用罗章龙的话来否 工人运动中是非常难能可贵的。然而，以往 定罗章龙曾到洛阳的史实，实际上是对罗章 的研究者却忽视了这一点，误以为１１月２７ 龙这篇文章的误解。 日暂时复工，这次罢工就“完满胜利”了。 罗章龙这篇文章是写给《工人周刊》编 很明显，在罢工的第二阶段，党的领导 表现得相当充分。罢工确实是在没有 ＠同③。 党领导的情况下爆发的，但纵观罢工斗争的 ＠同①。 ⑩同②。 全部经过，则不能忽视党的领导。正是由于 ⑩同⑩。 ７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河洛史志２００６年第２期 辑部同人的一封信，报告自己从北京来到河 注）闻讯前往，抵洛阳得晤天洋，与共议攻守 南洛阳等地的一些情况和自己的想法，《工 之计，事后即介绍天洋加入中国劳动组合书 人周刊》发表时加标题作《本社旅行记者的 记部。至是陇海铁路工人组织之老君会正 来信》。现将有关部分摘录如下，并在关键 名为陇海铁路总工会。”⑩这篇文章写于 部分加上下划线，以供读者鉴别： 同社诸兄： 我已于昨日到了开封，一路车行委 １９２６年，距陇海路罢工爆发的１９２１年时隔 不远，其可靠性是不容质疑的。 第二，罢工爆发后，罗章龙受北京 顿，眠食不时，十分疲劳，洛郑路中，感 支部委托，以旅行记者身份来到河南洛阳等 冒风寒，几至大病，幸在郑休息，得复原 地，向《工人周刊》写过一些反映罢工情况的 状，以告诸兄。弟此行原系观察陇海路 文章，经罗章龙生前回忆能够确认的至少有 罢工风潮，予他们以相当的援助；走到 署名“慕敢”的两篇。第一篇《各铁路工友应 郑州，听说此事已完满解决，工人条件 急起援助陇海路罢工》，发表在１９２１年１１ 都受路局批准，只保留二条，就是，（一） 月２８日出版的《工人周刊》第１９期上。⑩ 若里总管限两个月内查办；（二）罢工期 第二篇就是上述引文《本社旅行记者的来 内工资，工人因以争人格为始，故不愿 信》。这两篇文章都证明罗章龙在罢工爆发 受，另图解决。我在洛阳时，路局 之后就到了洛阳，参与了陇海铁路罢工的领 曾与该地工人开一次谈话，大约（一）项 导活动。 尽可办到，至于罢工期内工资，将仍由 第三，１９２１年１２月１１日《工人周刊》 路局提出，以他种名义，捐归工人…… 第２１期载文《洛阳陇海路同人俱乐部致本 慕敢寄自开封六日 社函》写道：“……同人饮水思源，知道此次 “慕敢”是罗章龙的化名。这段引文表 罢工的所以致胜，是由于各地的联络；但是 明，第一、罗章龙生病是在“洛郑路中”，并不 联络的具体指导，则赖贵社的功劳。同人深 像持否定意见者所说的那样，从北京来到郑 感大惠，没世不忘！”０这封信是党领导了 州，即病倒了。第二、所谓“走到郑州，听说 陇海路罢工的又一个证据。至于没有明写 此事已完满解决”，是从洛阳“走到郑州”，并 是谁来洛领导以及领导的具体情节，可以设 不是从北京“走到郑州”，路局答复工人条件 想，是为了保护同志的安全和工人运动 “只保留二条”的内容就是证明，即走到郑州 的顺利开展。因为，洛阳当时是军阀吴佩孚 听说的和“我在洛阳时，路局曾与该地 的统治中心，“军警林立，工人极严”。 工人开一次谈话”所说的内容是一样的。换 因为党成立初期处于秘密状态，虽有劳动组 句话说就是，洛局答复工人的条件，我在洛 合部作为领导工人运动的公开机关，但 阳时就已经知道了。 也不便随意插手一个地方的工人运动。 笔者认为，在罢工爆发后，罗章龙是及 总之，笔者认为，陇海铁路大罢工的确 时到了洛阳的。除了罗章龙的这封信之外， 是中国党领导的。虽然在罢工爆发时， 主要依据还有三条： 其组织者和领导者游天洋还不是，但他 第一，１９２６年１０月１０日编印的《 战士集》第一册，收录有罗章龙写的《游天 ⑩同⑦。 ⑩《工人周刊）１９２１年１１月２８日第１９期《各铁路工友应 洋》一文。该文写道：“先是罢工时，中国劳 急起援助陇海路罢工》。 动组合部文虎君（——即罗章龙，笔者 ＠《工人周刊）１９２１年１１月１１日第２１期《洛阳陇海路同 人俱乐部致本社函》。 ８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河洛史志２００６年第２期 河洛史论 西汉至隋朝北方强势民族兴衰罔论 兼谈洛阳古代石刻少数民族姓氏及民族融合 口吴建华 汉魏时期，居住在北方的少数民族纷纷内迁，北方少数民族的构成发生了变化，西北 方的秦州、凉州，北方的并州、梁州、幽州等地汉族与少数民族有较为普遍和谐的杂处。内 迁的结果不仅直接改变了中原的民族结构，也促进了中华各民族之间的沟通和融合。西 晋初期，内迁的少数民族较之汉魏不仅有所减少，却又出现了较大同种族群的聚集和外族 弱小群体依附强势部落的现象。其中，最为强劲的是匈奴、鲜卑、羯、氐、羌五族，这就是被 史家称为“五胡”的北方五大强势民族。南北朝时期，北方少数民族政权之间的战争更加 频繁、激烈。汉魏时期呈现的民族融合进步趋势演变为动荡的状态。这种历史倒退，导致 了少数民族屡屡寇掠中原、内地强力反击的民族斗争。最终以上述五大民族为代表的北 方少数民族政权都走向了衰亡。这里所说的“衰亡”是指北方少数强势民族建立的政权由 盛变衰最后消亡的历史现象，其结果是：历史上生活在我国北方的少数民族终于融入了华 夏大家庭，成为中华民族不可分割的重要组成部分。 （一）西汉时期 匈奴是自先秦时代就生活在我国北方的少数民族，《汉书・匈奴传上》称：“匈奴，其先 夏后氏之苗裔，日淳维。唐虞以上有山戎、猃狁、獯鬻，居于北边，岁草畜牧而转移。”东汉 应劭《风俗通》说：“殷时日獯鬻，改日匈奴。”许顺湛先生在《再论中华人文始祖与炎黄子 孙》一文中明确阐述了匈奴族等北方少数民族与中原汉民族“炎黄”祖先的源流关系。王 国维《观堂集林》一书中在谈到先秦时代匈奴时说：“《（史记）匈奴列传》言秦昭襄王时有陇 西、北地、上郡，筑长城以拒胡；赵武灵王置云中、雁门、代郡；燕亦置上谷、渔阳、右北平、辽 不是工头，也不是一般的员司，而是具有初 忽视党的领导作用，更不能由此而否定党对 步主义思想的先进知识分子；且在罢工 这次罢工运动的领导。虽然在李大钊和北 期间入了党，在北京党组织的领导下，领导 京党组织的日记文章中尚未发现领导这次 工人群众坚持斗争，直到取得最后胜利。虽 罢工的文字记载，但不能由此而否定罗章龙 然在罢工爆发时，陇海线上还没有党的组织 关于《陇海铁路大罢工》的回忆文章，尤其不 和活动，但北京党组织很快就派人赶到 能由此而否定本文上述的《游天洋》、《游天 洛阳，参与了罢工的组织领导工作。正是由 洋烈士简介》、《本社旅行记者的来信》和《洛 于得到了党的正确领导，罢工才最终获得完 阳陇海路同人俱乐部致本社函》等文章所记 满胜利。虽然在罢工爆发时没有党的领导， 载的史实。 ｏ 但纵观罢工斗争近三个月的全过程，却不能 （作者单位：洛阳党史研究室） 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