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的表达(组诗)
作者：林荣
来源：《诗歌月刊》2019年第09期
遍地霜迹 迷路在遍地霜迹中 看起来像家谱 土黄的光线无法陈述 被钉在墙壁上的声音
我们对自己不说话，像哑巴那样 泳
水中的人鱼。旋即消失 从泳池里上来
身体明显感觉下坠般沉重，仿佛刚刚 结束了一场主题不明的辩论 重又返回到
一所冰冷昏暗的房子里
水的浮力和生活的重力同样强大？ 亲爱的你能不能告诉我
那些发自内心的惬意和轻松去了哪里 水中的人鱼 去了哪里 她放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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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抚弄着一枚莲蓬 她一点点地，剥开它
她从一个绿色的小房间里，剥出一个没有完全发育的少女 她放她出来 放出从前的自己
静默，或许正是最好的表达 两片湿漉漉的茶叶 已舒展成温文的姿势，它们 已渡过险境 撤离了沸腾之水
就像两个曾经为落日叙事和抒情的人 已不再左冲右突 这之后
他们将是长久的静默
仿佛这世上从未因为他们而燃烧过一场大火 仿佛兩个火后余生的人 从未真正地亲近 也从未 离开过彼此 琴音之唤 仿佛已经被唤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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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弛的弦索 拾级而上 流水处 你且细细地听
琴音，已经不仅仅是乐调本身 反思
一段关于日暮的记忆： 远去的
若隐若现的星辰，几本附有黑白照片的书籍 几个抑郁症患者写下的诗
流淌的长河，小水珠还在坚持了又坚持 “崛起”——“震撼”——
多米诺骨牌。炫目水晶体。木质幻彩地球仪 护身符。粮食 三棱镜的数目有些离奇 阴沉沉的黄昏写下一个词： 反思 飞鸟 也许，它只是
夜黑时误入了这城市森林 它摆脱惶惑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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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不像一段人类历史，那么漫长 它镇定自若
俯视着脚下的车流人往 兀立在空中的高压线上 放下 月下独坐 她并不觉得孤寂
她有远道而来的月光和莲香 有从来没有离开过的 影子 还有你 这个夜晚
她在月光下的莲心里安然睡去 请原谅 她
放下了梦，也放下了你 秋事碎影
苹果正忘记他来自哪里
在一阵秋风中用深深浅浅的裂痕徒然地 说着爱 他日显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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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桑，用的还是旧日历 她有自己表达热爱的方式 已是深冬 经卷不敌窗外寒风 镂空的木门裂开更大的缝隙 她顺应自己的内心：隐，或者不隐 她有自己表达热爱的方式 你不必纠结于她的克制和沉默
她正把散乱在额间的发丝慢慢梳拢，抚平—— 辨别，取舍
她只打开朝向星空和蓝月亮的门扉 秋日笔记 天越来越冷时
叶子和树的恋曲才刚刚开始 这时，一个骑赛车的少年从树下经过 车轮下的叶子被碾成一阵颤抖——她下意识地 梳了下风中的头发 哦远去的少年，他不知道
飞速的车轮卷走了一个女子刚刚落下的一根发丝 他不知道不经意间 碾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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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叶子还没来得及对树说出的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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