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卷第4期 唐山师范学院学报 2001年7月 Vol. 23 No.4 Journal of Tangshan Teachers College July. 2001
论《城堡》意义的呈现方式
周亚明
(唐山师范学院 中文系,河北 唐山 063000)
摘 要:《城堡》是卡夫卡晚期的代表作,最能体现卡夫卡独特的艺术风格,其中所蕴含的文化内涵也最丰厚,体现了卡夫卡对世界的认识及艺术追求。《城堡》折射出了作者所生存时代的社会文化心理,作者通过环境、场景的虚设,人物的神秘莫测,语言的飘忽与含混等的艺术处理,使文本的意义得以呈现。
关键词:《城堡》;意义呈现方式;虚设的环境;神秘的人物;含混的语言
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9115(2001)04-0039-04
卡夫卡是20世纪世界文学史上的最具影响力的作家之一,被公认为是现代主义文学的先驱。他的作品能将那些被掩盖的或被遗忘的心理和社会真实表露出来,从而具有了普遍意义。其长篇小说《城堡》就是最能代表卡夫卡文本内涵和艺术特征的典型之作。
走进卡夫卡的文本世界,第一感觉就是荒诞。《城堡》的故事概括起来很简单,讲的是自称土地测量员的K来到了城堡外的村子里,想要进入城堡,但是无论他如何费尽心机,却就是走不进可望而不可及的城堡里去。《城堡》的这种情境的设置是与卡夫卡对人生、世界的认识密切相关的。在他看来,人的命运是不被自己把握的,来到这个世界完全是偶然的原因,可见,卡夫卡对世界的观念认识就是荒诞,而这种认识很明显地来源于他所生存的时代──20世纪初人类信仰坍塌的时期。
随着世界性经济危机的发生,世界战争的爆发和人的精神的蜕变,资本主义化了的理性原则就愈发显示出它的片面性和虚幻性,这时“上帝”正在死亡,一切原有的恒定价值都在四分五裂,认识论哲学开始遭到怀疑,这是人类生存出现信仰断裂的时期,在这样一个断裂的时代,人类处境是极其尴尬的。旧的信仰不复存在,而新的精神支柱尚没有找到,世界仿佛患了瘫痪症,但人们还是没有放弃,而是满怀焦虑地在寻找着,正所谓处于一种希望和绝望之间的悬置境地。卡夫卡生存在这样一个大的历史文化语境中,以他的敏感当然比其他人更深体味到了人的生存境遇的荒诞,人和其生存条件的极度不协调!尤其是他个人独特的经历──作为犹太人、作为“暴君”父亲的儿子的体验──肯定会使他对这种痛苦的感受比任何人都更强烈百倍。而更令人惊愕的是,对于人们寻找希望与信仰的结局,卡夫卡竟完全如同先知般的睿智,他早已预料到人们的寻找必定是徒劳的,正所谓“目
标确有一个,道路却无一条,我们谓之路者,乃踌躇也。”
[1](P240)
同样的认识在《城堡》中以艺术的形式透露出来,实
际上我们完全可以把K的追寻和他的命运结局看成是上面所引的“目标确有一个,道路却无一条,我们谓之路者,乃踌躇也”的一种艺术表达方式,是卡夫卡对这个荒诞世界、对人生的一种艺术总结。“人是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人甚至连选择命运的权利也没有。”[2]但是即使如此,K仍不愿放弃他的挣扎与反抗。卡夫卡如此来安排他文本中人物的行动和他们的命运结局,显然是他参透了现实社会的最隐秘的荒诞底蕴,把握了其时代人们的既绝望又不甘放弃的社会文化心理的结果。
显然在《城堡》中蕴含着丰厚的文化内涵,那么,它们又是通过哪些具体的艺术形式透露出来的呢?下面我们就来探讨文本意义的呈现方式。
一、环境、场景的虚设
把《城堡》从头读到尾,会发现一个与传统现实主义小说的重大区别,即卡夫卡在他的文本中摒弃了现实主义小说讲究真实的典型环境这一原则,在《城堡》中我们无法说出K所要进入的“城堡”的具体所在,城堡外的村子也是如此,既无法从时间上去判定,也无法从空间上去推断,它是一个既无时间也无空间的自在体,一个背景模糊、年代不详的抽象存在物。从时间、空间上看,它完全割断了与外在现实的参照关系。从文本本身看,如果想把“城堡”与某一现实世界中的具体所在物对应起来,那无疑是徒劳的。而小说中的主人公的名字K也是一个符号,其他人物也几乎都有符号的性质,尤其是城堡里的官员们,他们干脆没有自己的面孔,他们之间是可以完全互换的。很显然,卡夫卡首先把文本作为一个整体纳入了一个虚拟的世界。这明显体现了卡夫卡所强调的他的创作是“图像,仅仅是图像,别无其他”[3]的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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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00-11-01
作者简介:周亚明(1963-),女,河北唐山人,唐山师范学院中文系讲师,文学硕士。 - 39 -
第23卷第4期 唐山师范学院学报 2001年第4期
想。在卡夫卡看来,重要的不是这些符号表面上表达的是什么,而是这些符号背后所隐含的意义。而正因为这虚拟的世界没有某种具体的特征使文本获得了一种广泛的寓意性,从而迫使人们摒弃对它的形而下的解读,进入形而上的层次。
在具体环境和场景的设置上,作者也都是采取虚拟的方式。从《城堡》的全篇描写,我们所得到的对环境的感受是阴暗的、寒冷的、模糊不清的。这里似乎永远是冬天,并且黑暗和黄昏总是笼罩着城堡和城堡外的村子,即使有白天,那白天也是短得要命,似乎一眨眼的功夫夜幕就降临了;即使偶尔白天有明亮的太阳,那城堡和城堡外的村子也是被茫茫的白雪覆盖着,人们也是被太阳照射在白亮的雪地上的耀眼的反光晃得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本来面目,在暗淡的光线下,在浓雾的笼罩中,城堡乃至村子永远是一种神秘莫测的样子。小说的主人公K就是被安置在这样一种环境中,从他一出场,就掉进了这个似虚似幻的世界:
午夜时分,K来到一个村庄。厚厚的白雪覆盖着这个村庄。朦胧的雾色和幽暗的夜色互相交织,笼罩着城堡所处的山坡;从山下向上望去,丝毫看不见可显示城堡存在的一缕亮光。K站在一座通往村庄大路的木桥上,仰望着空中一片虚无飘渺的幻景。[4]
(P5)
在这样一种环境的背景下,K开始了他的一系列的活动,我们看到K在迷雾中、在茫茫雪地中或在傍晚甚至黑夜去四处奔波的情景。其中一个最典型的虚设场景就是,有一次K较为真切地看到了不远处山岗上的城堡,于是他选择了一条路走去:
但是这条路实在很长,因为他所走的这条路,也就是乡村主要大街,并不直接通向城堡山坡,只是靠近那儿;随后这条路转了个方向,虽然没有离开城堡方向,可是也没有更靠近城堡。每次转弯,K都期望,这条道肯定会转向城堡的,也就因为这种指望,他才不断地向前走;尽管他已经筋疲力尽,但他决不放弃走这条道;再说这条乡间道路那么长,使他直感到惊叹不已,仿佛没有尽头……[4]
(P14)
他走了很久很久,却仍然没有使他与城堡之间的距离变得更近一些,城堡似乎依然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最后他才发现,他的一切努力都只是徒劳,他只是在迷宫一般的村子的道路上转来转去而已,就如同走进了一个封闭的环,每一次的出发最后又都回到了起点。显然卡夫卡虚设这样一种环境和场景是另有一番深刻的寓意的,如果对此上升到形而上的层次去理解,就会发现在这种荒谬不实之中却蕴含着巨大的哲理真实。我们每个人都有可能在人生的旅途中遭遇到这种用尽了努力却走不出迷悟的怪圈的事,在现实中也常常会受- 40 -
到可望而不可及的折磨。
事实上,在整个《城堡》中,作者运用了大量的描绘环境暗淡、模糊不清的词,诸如“朦胧”、“幽暗”、“虚无飘渺”、“隐隐约约”、“模模糊糊”、“雾霭笼罩”、“烟气缭绕”、“黑暗阴冷”等等。可以说,K的几乎80%以上的活动都是在这类环境和场景中进行。这种环境和场景的设置,正是来源于卡夫卡对世界的深刻认识,也是卡夫卡的内心世界长期处于沉重和绝望的一种艺术折射。由此甚至可以看出,在卡夫卡的内心深处,有着他挥之不去的童年时代所生活的犹太贫民窟大杂院的暗淡和杂乱的影子。那些童年时期的刻骨铭心的记忆,在他的心底沉淀下来内化为一种固定的人格心理并在日后的文本中呈现出来。
二、人物的神秘莫测
卡夫卡文本中所负载的其个体的人格内涵和社会化内涵还通过文本中人物的勾画方式透射出来。所谓的人物勾画,主要是指对人物的具体呈现方式。在《城堡》中,几乎所有的人物都像那里的环境的朦胧模糊一样,给人一种带着神秘面纱的感觉,永远也无法看清他们每个人的真实面目,根本不能从形貌上对他们加以区分,甚至也无法通过他们的语言、行为和活动对他们有一个较为清晰的认识,而只能从一个大概的轮廓上看到这些皮影人般的人物,因为一切都是那样的诡秘。在K来到城堡外的村子后,就有两个自称是K的老助手的人找上门来,然而K把他们打量了半天却肯定自己从来都不曾见过他俩,并说自己也从来不曾向任何机构提出过要助手的申请。虽然K对此感到莫名其妙,但两个助手却毫不客气地留下来,如同影子一样紧紧地粘上了K,即使是在K和情人弗丽达恩爱时,两个助手也紧趴在窗子外,K赶都赶不走,在愤怒之下把他们打跑,但没过多久,两个助手就又贴了上来。卡夫卡为什么要勾画出这样两个人物?K连自身的土地测量员的身份都难以确认,也没有开始任何的实际测量工作,哪儿需要什么助手!然而几乎从K到达村子开始,两个助手就出现在他的左右,显然K的处境和两个助手的设置很难从常理上解释清楚,那么无疑卡夫卡有其更深层的寓意。此外,
《城堡》中的其他人物也都是捉摸不透的。旅馆中的老板娘过去是否真的与城堡有过某种关系?似乎有又似乎不太可信:弗丽达曾经是城堡的重要官员克拉姆的情妇,然而当K与弗丽达一接触,过去的一切就似乎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巴纳巴斯的姐姐对K说他是城堡的信使,而且他也竟然真的有城堡当局带给K的信,然而当K追问时,巴纳巴斯又含糊不清、似是而非地支吾起来,对城堡里的一切都说不清楚,让人怀疑他是否真的到过城堡;更为神秘的是克拉姆,他如幽灵一般在村里厮混,却又毫无踪迹,K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一条窄窄的门缝里似真似幻地看到了一个坐在屋里不知是醒着还是睡着了的模糊的人影。总之,小说在一切人物的设置
周亚明:论《城堡》意义的呈现方式
上都映射出生活在一个动荡的时代的卡夫卡及其他那个时代的人们的内心的惶惑感,在这样一种状态下,人们极力想把这混乱的时代和社会看得真切,但又根本无法做到,只能在雾一般的现实中像K一样撞来撞去。它透射出卡夫卡时代的人们的那种社会文化心理——在旧的信仰崩溃之后,人们渴望找到新的价值体系,但对不可知的未来的恐惧又使他们内心有一种抹不去的阴影。
三、语言的飘忽和含混
这里所说的语言的飘忽和含混,并不是指某一句具体语言的表述,因为卡夫卡的每一句话语都是极为清晰确定的,并不存在什么飘忽性和含混性,语言的飘忽和含混是指《城堡》通过全部话语所表现出来的飘忽和含混。卡夫卡把每一句都有确切意义的语言叠加起来却构成了一个不确定的话语世界。他总是把前面说过的某种意思在后面又加以推翻,如此循环往复。“始终无法解释的……是卡夫卡的写作艺术:……一种做出正在把结打开的姿势,而实际上却把结拉得更紧的能力;一种打开所有可以用得上的灯,却同时把世界推入黑暗中去的力量。”[4]
(P197)
语言上的这种特点使我们
在初读其文本中的某些话时,很清楚地知道作者表达了什么,而随着不断地向后读,却又找不到作者的意思了,作者到底想说什么,初读者往往感到无从理解。对于卡夫卡文本中的这种特点,研究者们用了哲学中的一个逻辑范畴来定性:佯谬(paradox,也叫悖论、反论,含有悖理、荒谬、自相矛盾、似非而是等意思)。这种表达方法常常给人一种若有若无、若隐若现、若即若离、似非而是的感觉,其飘忽性和含混性大抵由此而来。
比如小说的第十五章,奥尔珈在与K谈到他的弟弟巴纳巴斯与城堡官员克拉姆的关系时,所运用的语言就具有这样的特点:
你上了这些话的当了,或许他也上当了。因为他到底有什么成就呢?他能上办公室去,但那似乎根本不是一间办公室。他同克拉姆谈话,但是那个人真的是克拉姆吗?是不是某个有点像克拉姆的人呢?或许至多是一位秘书吧,他有一点像克拉姆,于是竭力想使自己更像他一些,装出一点克拉姆的那种睡眼惺松的架势来。他这方面的性格模仿起来是最容易不过的,有不少人学他这种样子,尽管他们都知道其他方面是不容易学的……[4]
(P193)
本来在奥尔珈说这番话之前,K已经开始相信巴纳巴斯的确曾到过城堡见过克拉姆,并对此寄予了极大的希望,但是现在被奥尔珈这么一番似乎也很有道理的话一说,K又开始疑惑起来,再听奥尔珈的进一步分析,K被一个又一个互相推翻的意思弄得糊里糊涂,茫然无措。K的希望就一点点地被失望所代替,就这样,原本清晰明确的语言,
经过了一层又一层的意义叠加,原来的意义就一步步被后面的语言拆解了,于是文本中的语言所指涉出来的一切都变成了不确定和含混。卡夫卡的这种对语言的处理方式,可以说曲折地折射出他面对这个荒诞世界的困惑和对语言的理解和认识。《城堡》写于他的晚年,这部文本很突出地代表了其晚年的思想。“卡夫卡越到晚年似乎越发现世界存在的悖理性,即自相矛盾,他的思维沿着一条逻辑轨道伸展到一定程度就会倒转过来向相反方向滑动,从而又否定了他原来的思考的结论,所以本来是向外刺的矛,反过来又对着自己了,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无法解释,因而陷入了困惑。”[5]而卡夫卡对语言的认识,在笔者看来,更是该让今天的语言论哲学家们惊叹。卡夫卡应该说是语言论诗学的最早实践者。卡夫卡在他的信件中无数次地提到已为当今许多文论家和作家达成共识的问题,即现实世界不可捉摸,难以言说,语言不能尽其所欲,甚至如后现代主义者那样,怀疑语言的可以描述一个“真”的世界,传达某种具体思想的功能,怀疑语言与现实有一对一的和谐关系。“言语是硬梆梆的,越过它们就像走过铺得很差的石子路面。最纤巧的东西会因此而生出粗大的脚来,而我们却无可奈何。”“对语言的虚弱,对言语的局限性与感觉的无限性之间的比较,根本无人指出。”“不管我说什么,总是与我的本意背道而驰。讲话夺去我所说的一切的严肃性和重要性。根本没有别的可能性可供我选择,因为总有千万种表面现象和千万种表面的强制性不停地对言语发生作用。”[6]“除了感性世界外,语言只能暗示性地被使用着,而从来不曾哪怕近似于比较性地被使用过,因为它(与感性世界相适应)仅仅与占有及其关系相联系。”[7]
(P130)
在这些对语言的论述中,我们可以看到被语言
论诗学所阐释过的内涵,甚至有结构主义的影子。
不仅如此,卡夫卡在文本中对人物行动与命运的处理,也与他对语言的深刻认识密切相关。在《城堡》中K的追寻过程可以说是为某种话语操纵的,话语在K身上就获得了某种权力,K正是一次次地在某种权力话语的操纵之下产生出无限的希望,同时又在话语的操纵下走向失望乃至最后的绝望。正是村子里总是有着有关城堡及其官员的传闻,甚至有城堡给K的并无实际工作的嘉奖,使得K生存在一种幻觉之中,并为此付出了一生。在《城堡》中决定K命运的是某种权力话语。卡夫卡通过文本所表达出来的这种对语言的认识,应该说是与他的对生存世界的体验所形成的个体人格内涵和19世纪末20世纪初认识论哲学向语言论诗学转向相呼应的。
由此看,卡夫卡通过场景、环境的虚设,人物的神秘莫测,和语言的飘忽、含混等具体艺术方式构建成一个承载着作家个体人格内涵和社会文化内涵的文本世界。正是通过这种种使文本意义得以呈现的艺术方式,才使得《城堡》的文化内涵艺术地寓于其中,同时也才使《城堡》具有了令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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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卷第4期 唐山师范学院学报 2001年第4期
研究者痴迷的艺术特征,也才使卡夫卡成为了与传统现实主
义作家迥然不同的艺术家,成为了现代主义文学的先驱。
参考文献:
[1]林骧华.卡夫卡文集3[M].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1997.
[2]赵淳.哲学三题──析卡夫卡《变形记》[J].四川外语学院学报,1996,(4). [3]叶廷芳.现代艺术的探险者[M].广州:花城出版社,1986. [4]林骧华.卡夫卡文集1[M].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1997.
[5]胡全生.后现代主义小说中的语言[J].四川外语学院学报,1997,(2). [6]林骧华.卡夫卡文集4[M].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1997.
[7]童庆炳等.文学艺术与社会心理[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7.
On the Revealing Methods of the Meaning in “Citadel”
ZHOU Ya-ming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Department, Tangshan Teachers College, Hebei Tangshan 063000)
Abstract: “Citadel” is the representive work of Kafka in his later time. It expresses his special artistic style most successfully. It also has the richest culture intension and expresses his understanding of the world and his pursuing of the art. “Citadel” reflects the social and cultural psychology in the author’s age and he sought to achieve the meaning of this work by the nominal environment, scene, mysterious characters, ambiguous speech.
Key Words: Citadel; presentation mode of meaning; illusionary environment; mysterious characters; ambiguous speech
责任编辑、校对:任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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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conventionally Wonderful Calligraphy
──Reviewing the Influence of Metaphysics from the Point of Calligraphy of Jin and Tang
WANG Hai-yan1 LI Shou-zhi2
(1. Politics and History Departments, Tangshan Teachers College, Hebei Tangshan 063000; 2. Educational Adnimistration, Tangshan Teachers College, Hebei Tangshan 063000)
Abstract: Chinese calligraphy has a long history. The art of calligraphy has got a great leap forward in the artistic calligraphy in the periods of Wei and Jin cultivated by the dark learning of the same period. And Jin and Tang Dynasties calligrapy plus its artistic forms showed the inner meaning of the thinking of the dark learning. From Zhong Yao and Wang Xi-zhi’s cursive script and running and of Jin Dynasty to Zhang Xu and Huai Su’s wild cursive hand of prosperous Tang Dynasty, all were influenced by the dark learning.
Key Words: the dark learning of Wei and Jin Dynasties; calligraphic art; cursive script and running hand; wild cursive hand
责任编辑、校对:于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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